如曹昂預料的一般,“鹽鐵官營”製度在徐州內部掀起巨大的風波,可是風聲大、雨點小,大部分人並未發現這個製度對他們有什麼影響,於是此事也便就此落定。
而對於曹昂來說,這件事的影響才剛剛開始。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既然曹昂想做皇帝,就要為做皇帝打算。
於是曹昂思慮良久,決定提前將私庫和國庫分開。
並不是曹昂多麼為公,而是曹昂清楚,越是公私不分,個人的利益便無法保證。就好像每個人都會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是又有那一塊土地真的是皇帝的呢。
崇禎厚著臉皮給大臣借錢都沒用。
一個沒有錢的官可能是個好官,可一個沒有私庫的皇帝,絕對不是一個好皇帝。
曹昂醞釀了數日,這才擬了一個計劃。
這日中午,夫妻二人正一同用飯,曹昂忽然說道:“今天我招了公玉、奉孝等人議事,葳蕤也一同參加吧。”
袁熒聽了一愣。
“你們議論國家大事,我去參加,怕是不合適吧”
對於家國之事,袁熒很有分寸,那就是廣陵侯府內的事都歸她管,可出了廣陵侯府,其他政事,她一概不問。
“今日所談,乃是區分侯府和幕府的財權,公對公,私對私,侯府之事,哪還有人比你更清楚,你若不去,我怕是讓他們給哄騙了。”
袁熒還想說什麼,這時曹昂道:“侯府之內你做主,你不去,這件事定不下來。”
袁熒見狀無奈,隻得同意。
雖然後宮乾政在兩漢是常事,甚至成了兩漢的統治基礎,但世家大族對其仍是沒有好感,所以袁熒自然對此有憂慮。
這也不符合她從小所受的教育。
作為一個傳統儒家家庭教育出來的女子,袁熒是恪守女子訓誡的。
曹昂上前握住妻子的手,輕聲說道:“這個家是我的,也是你的,自己家的事情,沒什麼可不可以的。”
曹昂的安慰,讓袁熒心安。
到了晚上,一眾重臣皆至。除了幕府主事的班英、童恢、李曆、張紘、劉馥、王岩、氏儀外,還有郭嘉、荀攸、張昭、韓揆、黃浮、陳琳等一乾人,以及曹氏宗族的曹湖和曹玉、曹疾、曹德這三個曹昂的叔叔。
這架勢,看起來便十足。
曹昂生病的消息是騙外人的,自己人尤其是高層肯定不能瞞著。曹昂也不敢太考驗人心,外人怎麼搞他皆不懼,可核心若是出了亂子,誰也受不了。
很快曹昂和袁熒二人來到堂中,眾人立刻上前行禮。
曹昂坐到上首位置,袁熒也坐到了曹昂的身側。
眾人俱是一愣。
這年頭女子是不能與男性直接麵對麵的,要不然古代的太後也不會有“垂簾聽政”的說法。
何為垂簾,即用簾子遮隔,以示內外之分,男女之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