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弘農王死而複活之後,李參的上進之路便徹底的一馬平川起來,先是官拜侍中,又加右中郎將,更是以救劉辯之功,被李傕請封為邰亭侯,食邑八百戶,成了正兒八經的朝中勳貴。
不過李參的性格,仍是如之前一般怪異,獨來獨往,不與人相處,亦不參與政務。哪怕成了列侯,家中亦無妻無兒無女,空蕩蕩的,還不如一尋常大戶。
就連李傕都覺得李參過得著實太清苦了一些。
隻是李參本人似乎樂在其中。
這日李參從李傕府上離開,孤身一人,並未回家,而是七轉八轉,到了外郭一處民宅之中。
李參輕扣了幾下門,很快院門開了一條縫,李參閃身而入。
這院子不大,從外麵來看,乃是一處尋常院落。隻是李參進入,方才發現,彆有洞天。
前後兩個院子打通,前麵不過是個障眼之處。
很快李參被帶到第二個院子的正堂,大堂之上,曹昂正在用飯。
這讓李參一愣,畢竟他還從未見過暗探接頭之時,還趁機吃上一頓的人,他這位主公越來越不同尋常了。
李參入內,行了一禮。
曹昂仍未放下筷子,而是隨意地招待道:“相如,今天忙了一日,都未來得及用飯,你若不嫌棄,也坐下一起。”
李參也不拒絕,坐到一桌案後,早有人端上食物。
“主公今日招參,不知何故?”
李參作為一個暗探,為了保證他的隱秘性和突然性,自他到長安之後,曹昂從未與他有過任何聯係,今日這般,著實讓他不解。
曹昂卻是很隨意。
“有些事情,心中疑惑,所以想招相如詢問一下。”
李參心中一頓,卻是明白了曹昂的來意。
曹昂卻仍是頭也不抬,隻顧大快朵頤,而李參也跟著吃起飯來。
二人之間很是安靜,麼氛也顯得有些尷尬,待曹昂吃完,隨手擦了擦嘴,方才問道:“弘農王遇刺一案,是相如的手筆吧?”
“是!”
“相如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讓我也跟著學學。”
李參能感受到曹昂心中的憤怒,可他同樣清楚,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生怯,否則就要萬劫不複了。
於是李參平靜地說道:“這件事是參直接命令陳喜做的,一應聯絡也是陳喜完成的,除了陳喜本人,其他人都以為是奉天子之命。”
曹昂平靜地問道:“陳喜擔任守宮令,在宮中也是個人物,如何這麼容易便為你所用。”
“昔日中常侍之亂,所有宮中宦官儘數為袁氏兄弟誅殺。後來因諸事不便,不得不再次啟用宦官。
當時董卓尚在,這件事便交給我負責。
我從洛陽城周邊選了數百少年,充入宮中為宦官,又趁機從中挑選了十餘人,收為已用。而通過我明裡暗裡的幫助,這些少年多走上宮中的管事位置,陳喜便是其中之一。”
“他們就甘心受你控製?”
“這十餘人皆有家人在我手上。”
曹昂立時便明白了陳喜的安排。
埋伏死間,決不能用那些孤苦無依、了無牽掛之人,畢竟人性善變,誰也不知道他哪天便忽然倒戈。可有家人這個牽製,很大程度上可以保證對方的忠誠。
“相如在宮中還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