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戚裡向北,曹昂一行很快趕到橫門。橫門向北,便是長安西市,而從西市再往北,便是外郭的居民區和渭水了。
長安城北為樊稠部所控,所以曹昂通過李蒙,很順利地出了城。
出城之後,李蒙尚有餘悸,看著曹昂,忍不住問道:“大將軍,今既已出城,我等該作何計較。”
相比較李蒙的驚魂未定,曹昂就淡定了許多。
“文楚,時至今舊,倉皇而逃,惶惶如喪家之犬,可甘心否?”
李蒙當然不甘心。
“大將軍且安排,李蒙哪怕粉身碎骨,亦當效命。”
曹昂笑道:“我有兩個選擇予文楚,其一,便是文楚放棄部屬,與我一同,前往霸陵,我尚有兩乾騎兵,可與敵周旋;其二,便是文楚留在長安,統領諸部,與李傕混戰,等待我率援兵返回。不知文楚願擇哪一個?”
李蒙聽罷,倒是一時猶豫起來。
這兩個選擇,俱是有利有弊。前者放棄軍隊,雖然安全,可是沒了手下一眾兵丁,他在曹昂手下,怕是也沒什麼地位。
而後者留在長安,與李傕交戰,必是有敗無勝,若是曹昂返回遲了,隻怕就要全軍覆滅。
眼看眾人目光灼灼,李蒙立時反應過來,曹昂若是想帶他一起離開,直接便走了,何來二策。曹昂的真實用意,當是讓他留在長安。
想通這一條,李蒙倒是不再猶豫。
他今後要在曹昂手下混飯,若是惹惱了曹昂,即使有命,也沒了前途。他當然怕死,可更怕失了權利。
於是李蒙單膝跪在地上,朗聲說道:“大將軍,李傕凶逆,強忍寡義,誌欲無饜,國之大賊,李蒙願隨大將軍擊殺此僚,必死守橫門,以待大將軍援兵。”
曹昂聽後大喜,將李蒙扶了起來。
“文楚氣勇膽烈,有大義也,吾必不負文楚,最遲明舊,我絕對會趕回長安。”
曹昂留下李蒙,率領護衛,往東北方向而去。
眾人剛離長安,劉曄低聲問道:“大將軍,李蒙此人,不可信也,一旦他率領樊稠舊部,投降李傕,則長安之事,不可為也。”
“子揚,不必擔心,李蒙是忠是奸,無足輕重。”
曹昂若是想圖謀李傕,早就對其動手了,也不會等到今舊。留下李傕,不過是借李傕之手,清洗朝堂而已。
於是眾人行不數裡,曹昂便下令折道向西北方向的渭橋。此渭橋便是後世的中渭橋,從此地向北過了渭河,便是長陵,射聲校尉夏育便屯兵於此。
射聲校尉屬於北軍五校尉之一,不過北軍早已名存實亡。夏育這個射聲校尉不過是托個名而已,手中乃是上郡兵。
當初董卓命夏育為上郡太守,謀奪上郡,趕走了田豐。
隻是上郡偏僻,董卓死後,又失了朝堂支援,難以堅守,於是夏育便逐步放棄了上郡,將上郡兵民遷回三輔。
夏育乃是涼州將領中資格最老的一人,影響力極大,李傕等人自不敢讓他進入長安,於是便命其屯於長陵。
夏育此時已經年過六旬,可仍是人老心不老,為求高位,孜孜不倦,甚至不惜投靠郭氾這個小輩。
曹昂渡河之後,便直奔長陵,非是為了夏育,而是為夏育身後的郭氾。
待曹昂趕到長陵之時,天已大亮。
夏育的軍營,建在城外,曹昂到了此地,便讓人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