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下午,陽光明媚,風景正好。
曹昂依照前約,帶著郭嘉、許褚等人,前往許家赴宴。
許家人一大早便準備好諸事,隻等曹昂前來。不過一直到酉時,曹昂方至,而此時許家人早就站到門外恭恭敬敬迎接。
而除了許家人,還有十多位汝南賢達,俱來作陪。
見到曹昂,許家人更是大禮相迎,其卑躬屈膝的模樣,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曹昂都有些詫異,低聲與郭嘉說道:“許家好歹也是三世三公,世傳易學,算是天下有數的名門,怎麼會如此低三下四,全不顧體麵。”
郭嘉笑道:“自許訓、許相父子阿附宦官,許相更是為張讓走狗,許家便無體麵了。再說許家得罪明公太狠,害怕明公報複,所以才用這個態度讓明公消氣。”
曹昂點點頭,看來這就是有些家族的生存法則。
曹昂也不在意,許家越是不講體麵,越是可以重用。很多事情,要用小人不用君子,畢竟小人可比君子聽話。
許家人將曹昂引入席中上首,宴席便正式開始。
許家不愧是大族,接待規格之高,讓曹昂都無可指摘。銀燭吐青煙,金樽對綺筵,,椎牛烹豬,炮鱉膾鯉,玉盤珍羞,蘭陵美酒,讓曹昂這個見識過物資極大豐富的後世之人都滿是咋舌。
漢魏之人,耽於宴飲,上侈而下靡,誠不欺我。
宴席之上,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因為許家存有討好曹昂的心思,而曹昂也有拉攏許家的想法,因此宴席的氣氛倒也活躍,至少表麵上看是賓客儘歡。
此時許家家主仍是許訓一脈,許相之弟許林,而許靖、許劭隻能算偏支。或許因為之前曹操之事,許劭擔心曹昂報複,宴席之上倒是躲得遠遠地。
或許曹昂從前會因為此事不忿,畢竟“亂世之奸雄”這句話著實過分了一些,就跟後世王朝說某個人是司馬懿一樣,屬於害人的話。不過這事畢竟沒有對曹操產生太壞的影響,反而小小的揚名一把,而現在曹昂的地位也非同小可,這事也就當作笑談,一笑了之。
這時許訓之子許林不知如何想的,或許看著曹昂的狀態不錯,想趁熱打鐵,竟然拉著許劭,要與曹昂道歉。
可能許林覺得,如此便能討好曹昂。
許劭頓時色變,但也不敢說什麼。
許劭此人,其實名聲已經不如從前了。此前許劭品評人物,天下知名,可是後來他先是與好友李逵交惡,李逵壯直有高氣,也是一時名士,接著又與許靖交惡,打壓對方,以功曹的身份迫使許靖不得入仕,甚至逼得許靖不得不趕馬磨糧來養活自己,因此為人詬病。
許劭也知道得罪不起曹昂,也得罪不起許林,隻得聽從許林的安排。
許林小心地來到曹昂身邊,隻是一開口,曹昂便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可是曹昂自不會讓許劭道這個歉。畢竟當初是曹操求著許劭品評的,人家說了壞話便報複人家,易為人所不恥。
於是曹昂先開口道:“不知子將是否還在做月旦評?”
許劭臉色有些黯然地說道:“不做久矣。”
許劭名聲差了,又與許靖分道揚鑣,這月旦評自是辦不起來了。
曹昂聽了,不由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