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城,極樂樓總樓。
堂前大廳,披頭散發,如謫仙人般俊美的風鹿坐在正中央,一襲長袍鬆垮,半敞著懷。
他笑容溫和道:“照你這麼,極樂樓為此背上了殺死平山郡守之子的汙名,反倒是件有好處的事?”
風鹿那雙眸子緊盯著站在不遠處的盧季,緩緩道:“那我還應該感謝你了?”
盧季此刻,早已汗流浹背。
身體顫抖不已。
聽到風鹿這句話,他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目光盯著風鹿的腳下,“大人息怒!”
“盧掌櫃這是作什麼?”風鹿笑道:“快快請起,你可是我們極樂樓的大功臣呐。”
盧季死死咬著牙關,控製自己千萬不要發出牙關打顫的聲音,一言不發。
風鹿看了盧季幾秒,換了個更加舒坦的姿勢,仿若不經意道:“柳妍妍人呢?”
盧季低垂著腦袋,“三姑娘昨夜就走了,不知去處。”
“有意思,真有意思。”
風鹿眯著眼道:“先是聖女,後是這柳妍妍,咱們極樂樓培養的姑娘,主意真是一個比一個多。”
提起聖女,盧季更是不敢開口。
眼見極樂宴日期將至,身為‘極樂’之一的聖女下落不明,本就是捅破的大事。
若不是韓全突然被殺,這本該是他的責任。
但韓全死了。
現在平山城的掌櫃隻剩盧季一人,聖女在平山的地盤消失,黑鍋自然得由他來背。
這口黑鍋太大,稍有不慎可是會壓死饒。
“行了,盧掌櫃,唱這一出戲是給誰看呢?”風鹿淡淡道:“叫旁人看見,倒以為本使不講情麵,苛待你這位樓中老人。”
話音落下。
籠罩在盧季身周的可怕壓力頓時一鬆。
盧季渾身發軟,卻總算能長出一口氣。
他緩緩站起身,還是不敢抬頭,低聲下氣道:“聖女至今尚未尋回,平山又出了這等丟人之事,屬下讓北使大人失望了,理應被懲罰。”
“算了。”
風鹿語氣平淡:“聖女跟柳妍妍,是南使負責的事,於你於我,都沒什麼乾係。”
他那雙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你真正做錯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沒有第一時間把事情告訴我,而是選擇了擅自做主。”
儘管風鹿沒再釋放殺意。
盧季依舊心頭微顫,連忙道:“屬下知罪!”
“光是知罪可沒用,你該好好找補回來才是。”風鹿雲淡風輕地完,抬手就將一物丟向盧季腳下。
那是份做工精良的請柬。
上麵還有極樂樓的花紋烙印。
盧季看到請柬微微一怔:“大人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