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鐵衣麵色平靜,左手虛握血鏽槍,右手一送。
長槍化成一道赤紅流光,直衝天際!
槍身不停旋轉,眨眼間掀起陣陣螺旋狀氣浪,隨著跨過這段距離,已成狂瀾之勢!
他踏住腳下氣旋,看向仰頭望著這一幕的楚秋,“四品武夫,不是每招每式都要以性命相搏,你的根基,你的武學,都已走到非人之變的儘頭,從此一舉一動皆能泛起天地氣機。
若要掀起驚濤駭浪,你需用儘全力。但,如果僅僅隻是順著天地流向而出招,就根本不必費太大力氣。
你現在可看懂了,如何以最小的‘幅度’,撬動更大的‘暗湧’?”
轟!
話音剛落。
靖海王的洶湧掌勁已與血鏽槍對撞。
紅光破雲,撕碎那‘天地之威’,仍然直奔靖海王而去!
靖海王目光不變,揮臂一擊就將長槍震飛,隨即看向那腳踏氣旋浮空的二人,“你們兩人何不一起出手?”
聲音滾滾激蕩,就連以功體鎮壓皇城大陣的薑虓,都是臉色微變。
隨著戰鬥的進行,靖海王的確並非毫無長進。
能成為大虞百戰百勝的‘軍中戰神’,他的天資悟性絕對不差。
對於這天地氣機的運用也已愈發純熟!
楚秋握緊無咎劍,望著那‘神魔之相’的靖海王,輕笑說道:“不怪他這麼恨你,到了這種時候還敢打教學局,你是真的自信呐。”
蕭鐵衣沒有笑,他隻是張開五指,氣機攝住倒飛的血鏽槍,抓到手中後淡淡說道:“在我邁入四品之時,方獨舟早已歸隱。
多年以來,許多人都曾拿我與他相互比較,但終究沒有親自交手,口上論武皆是虛言。
這件事,也是我心中一大遺憾。
今日我若能指點他的弟子‘開竅’,或許在教人這方麵,能夠勝他一籌。”
楚秋聞言一默。
隨即收起笑容:“順天地流向而行確實是最省力氣的方法,但我覺得還有更好的方法。”
蕭鐵衣似乎明白了他的打算,竟也露出笑容,“何為更好的方法?”
二人完全無視靖海王,旁若無人地探討‘神通’奧秘。
靖海王抿住嘴唇,看似毫無波動,藏於大紅袍袖之下的手掌已然死死捏緊,餘光卻是掃過薑虓,毫不掩飾忌憚之意。
薑虓嘴角流下血痕,朝他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看來王爺又在思考了?那就由你來判斷,到底是我的威脅更大,還是那兩人的聯手之力更為致命?”
靖海王負起雙手,冷冷說道:“薑虓,你先前點評朕對陣經驗不如蕭鐵衣,招式精妙不如大離夜主,但你卻忘了評價自己。
論口舌之利,天下恐怕沒人是你的對手。四品第一的本事全在弄嘴弄舌,說出去,恐怕也是貽笑大方。”
薑虓雙手上下虛握,天地之氣不斷湧入,那一身氣勢,就連靖海王都不敢輕易試探。
兩人眼神互望,似乎在激對方出手。
但在這時。
楚秋舉起了無咎劍,仿佛引起天地亂流莫名變化。
立刻就吸引了那二人的注意。
連蕭鐵衣也投去沉思的目光。
“蕭鐵衣,你說得沒錯,天地之氣自有流向,結合自身武道順勢而為,這是正道。
但我這人不愛走正道,偏偏喜歡研究些‘邪門歪道’。”
說罷。
楚秋手腕轉動,無咎劍綻放丈長光明!
蕭鐵衣距離最近,自然感受到那天地氣機的混亂流向。
這天地方圓,全都被這一劍所攪亂,化成了無法捕捉的亂流!
而那亂流的正中央。
就是楚秋手裡的長劍!
“不對!”
天頂的靖海王目光驚變,顧不得再關注薑虓,口中沉喝一聲,撐起雙掌調動天地氣機!
結果卻是應者寥寥!
借皇城大陣而成的‘偽三品’終究不是真正無敵,沒了皇城氣機支撐,他雖然還能調用天地之氣,但麵對被一劍擾動的天地亂流,他竟然撬不出多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