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瞬息之間。
六名江湖武夫全都跌坐在地。
一臉呆滯地看向空氣中飄散的火光,仿佛不可置信。
先前出言不遜的那名八品武夫酒意全消,摸了摸胸口灼熱的刀傷,震驚無比道:“六品破限?”
這句話一出。
剛看了一場熱鬨的圍觀百姓之中也傳來陣陣驚呼。
六品破限本就是江湖高手,像這樣年輕的破限,簡直就是有可能橫壓一時的天驕之資了。
“屁的破限,這小子前不久還是九品境。”
年紀稍大的黑衣武夫笑罵一聲,抬腳走到張寶身側。
一掌壓住他的肩膀,有意替他梳理混亂的氣息。
隨後冷眼看向幾人:“沒本事就罷了,連點眼力都沒有,也敢到丹砂城鬨事?”
張寶連出六刀墜日,此刻體內氣息如同亂麻,嘴角也流出一絲血痕。
他舉起手臂,緩緩將佩刀收進鞘中,“我沒丟臉吧?”
那黑衣武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對付這幾個貨色,犯不上拿出拚命的架勢,到時候傷了你這身子,祿司事饒不了我。”
張寶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一苦,急忙退後幾步,轉身說道:“我先走了。”
黑衣武夫笑了笑,並未阻攔少年離去。
轉頭看向那群如同被嚇散了膽氣的家夥,揮手說道:“押走吧。”
同樣看了半晌熱鬨的官差們這才樂嗬嗬地開始乾活兒。
以長針鎖住這些八品武夫的百脈大穴,幾人也不敢反抗,全都被官差提溜起來。
待到擦肩而過時,先前一臉醉意的武夫突然問道:“那就是風雨樓主的刀?”
黑衣武夫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對那幾名官差說道:“送進牢裡好好盤問一番,如果真是涼薄山餘孽,就按規矩處置。”
他說的話,是‘按規矩’,而不是按照‘大虞律法’。
那名中年官差自然聽懂了他的意思,點頭道:“我省得。”
隨後就押著那些渾渾噩噩的武夫離開市集。
自從涼薄山幾處據點被蕭鐵衣親自出手挑翻開始,這荼毒大虞江湖多年的勢力由上而下,幾乎徹底崩潰。
許多年來,涼薄山不知‘收留’了多少犯下大案要案的武夫。
這股勢力一散,眾人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真正叫涼薄山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不少五品宗師都被人活活打死。
一些僅僅隻為尋求庇護的高品武夫,更是當場宣布退出涼薄山。
至於單純混了個名頭的下三品,不過是些仗勢欺人之輩。
但凡不向外吐露,基本沒人知道他們是何出身。
隻不過,一旦抓到涼薄山之人,無論朝堂還是江湖,天下兩極都有一個共識。
那就是廢了一身修為之後再嚴加盤問。
如果僅僅犯了一點小事,就留下做些苦力贖罪。
若是犯過大案。
就地斬之!
黑衣武夫的目光追著那幾人遠行一段,隨後就對圍觀的百姓道:“看過熱鬨就都散了吧,該乾嘛去就乾嘛去。”
幾年相處下來,當地百姓早與這些風雨樓的武夫熟識,並沒有當初對於江湖人的敬畏。
反而還有人樂嗬嗬地玩笑了幾句。
氣氛端是其樂融融。
……
風雨樓內。
張寶扶著佩刀快步疾走。
連迎麵碰上的同僚都顧不得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