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那座特殊的花苑裡。
一襲大紅袍的宦官站在石板小路前,雙手攏進袖口,笑眯眯道:“看來事情被你辦砸了?”
他的眼睛細長如柳,笑起來像是兩把刀鋒,眉梢極長,幾乎到了眼角。
整張臉看起來,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陰冷之感。
“這本就是國師的意思。”
易太初淡淡說道:“是不是搞砸了,你我說了不算。”
那名紅袍宦官聞言,深以為然道:“易大人知道就好,這差事辦得如何,還要聽國師的評斷。所以,咱們這些底下當差的人,最忌就是太有自己的想法。”
他眯著眸子看向易太初:“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易太初沒有理他,而是問道:“很少見你莫大官親自來攔路,看來今日國師不在?”
那位最受國師信任的‘莫大官’輕笑一聲:“易大人何必明知故問?近來陛下又有進境,與國師坐而論道的日子是越來越多了。
畢竟這天底下的事,再大還能大得過陛下?”
易太初深深看了他一眼,“包括監察司?”
莫大官的眼神一厲,隨後又恢複如常,眯著眼道:“易大人不必嚇唬咱一個奴婢,彆管是護國司還是監察司,那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左手跟右手互相鬥一鬥,誰更爭氣,陛下就更器重誰,哪算得了什麼天下大事?”
“那沒事了。”
易太初淡淡道:“等國師與陛下論完道,就說我來過一趟。”
莫大官頷首笑道:“這是應當之事,易大人放心。”
易太初沒再多說什麼,向他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望著易太初的背影,守在石板小路前方的莫大官忽然說道:“易大人,咱家提醒您一句,國師不問護國司的事,不代表他允許你們護國司繼續混下去。”
易太初的腳步一頓。
莫大官卻是繼續說道:“陛下的耐心已經越來越少了。”
他這句話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可易太初連頭也不回道:“方才你說過,在下邊當差的,最忌有自己的想法。”
莫大官神色不動,微笑道:“咱家隻是提醒一句,易大人不必往心裡去。”
易太初邁動腳步,語氣平靜說道:“這就不勞煩你一條閹狗來操心了。”
直到他離開花苑。
莫大官還保持著那副笑臉,沒有因為一句‘閹狗’就勃然大怒。
隻是輕聲歎道:“守著江湖武夫這不值錢的幾兩傲骨,就以為自己不是一條狗,倒想做人了?”
他搖了搖頭,同樣轉身而去。
……
數日之後。
帝京內,那日監察司拔刀入城,護送新夜主進京一事,仍在為人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