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那邊的局勢還亂不了,這件事,也不需要我們去操心。”
“監察司隻需要管好大離這一畝三分地,手伸得那麼長,平白惹人厭煩。”
黃江催動真氣,燒毀了手中那封密信。
轉即道“告訴大胤那邊的人,見機行事即可,如果太過危險,就全都撤回來。”
聽到這話,李躍虎頓時明白了黃江的打算,“我們的人在大胤那邊滲透得不深,除了幾個被派去幫助聶渺的白衣,就剩下一些紮在江湖裡的暗樁。不太可能接觸得到朝堂鬥爭這一層麵,理論上,應該是遇不到什麼危險。”
“你也知道那是理論。”
黃江搖頭道“就按我的意思去辦,為了大胤的事,搭上我們自己人的性命,沒有任何意義。”
“更何況,現在北邊的局勢逐漸超出我們所預想的最壞結果。”
“護國司的人難堪大用,終究還是要靠監察司去平定這場風波。”
李躍虎問道“黃大人的意思是,餘州一帶,會有亂象發生?”
黃江抬眼看向李躍虎,語氣有些意味深長“如果你是餘州災民,偏偏遇到了商會這種大善人給了你一口飯吃,這時他再想讓你做些事,難道你有拒絕的立場?”
李躍虎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那便是了。”
黃江輕歎一聲“商會這一手算是陽謀,便是篤定朝堂無力承擔所有賑災之事。即便最大的壓力有各地州郡頂在前麵,災民的數量也不會變少,反而會愈發增多。”
“北方一帶本身就直麵妖蠻大澤的威脅,餘州更是與北關接壤,天地異變時受災嚴重。商會的決斷非常迅速,正好選在了朝中諸公拿不住主意時在北方起勢,現在想去阻止他們也已經來不及了。”
李躍虎道“既然如此,先生為何不警告那位會首?”
就算商會仍未表露出任何野心,僅僅在北方做了些‘不起眼’的動作。
但隻要稍微仔細思考一番就會發現,商會的崛起實在太快了,仿佛生怕被人反應過來一般,以迅雷之勢拉攏了許多商賈,並且在北方與民間建立起不可忽視的聯係。
這種勢頭,說它不想造反,恐怕根本沒幾人相信。
所以,李躍虎才更加奇怪。
為什麼先生不在帝京把商會的會首控製住?
以他手中掌握的情報來判斷,商會這個勢力,其實非常鬆散,甚至可以說是不堪一擊。
除了表麵上的‘會首’呂和通有些話語權以外,大部分的決策都是由那些商賈自己做主。
隻要拿住呂和通,商會在帝京的聯盟就會瀕臨崩盤,就算他隻是擺上台前的傀儡,幕後之人也必須要保住它。
因為商會的底氣,就來自於四處借來的‘錢勢’。
一旦鬆散的結構被打破,失去了那些豪商的信任,就等於斷去仰仗的錢道。
在李躍虎看來,這是擊垮商會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法子。
“你還是沒有弄清楚商會存在的意義。”
黃江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打散商會根本無濟於事,就算沒有商會,也會冒出一個‘糧會’,‘鹽會’,甚至拉攏一些江湖武夫嘯聚成眾,參照南方武盟,搞出個北方的‘武會’。”
“它到底是什麼,並不重要。呂和通那個會首也不是真正的關鍵人物,甚至就連商會的幕後之人,也是隨時可以變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