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點破吳嫂子的小心思,接過張科提的禮物,請張家一家三口坐。
張婧看到樂韻,僵硬了一下,視線落在樂韻的衣服上,想尋找衣服品牌標誌,見樂韻望來,匆匆轉移視線。
張科帶著老婆和女兒走向早到的客人,一邊向堂姑母和堂叔問好。張婧也向前輩問新年好。
周村長板著臉淡淡的應了,也沒問張婧在學校習不習慣學習好不好等等,就那麼“哦嗯”的一聲了事。
吳嫂子也向周村長問好,結果就得到一聲“嗯”,臉上有點尷尬,不過,她看到被當客的樂清和周秋鳳,厚著臉皮擠過去要挨新姑爺新姑奶奶坐。
“張科媳婦,這裡是陪新姑爺的陪客坐的,勞駕你坐另一邊去。”周大海是秋鳳的大堂哥,他和周哥是當陪客的,見吳嫂子坐下來,不客氣的趕人,哪有客人跑來搶陪客座的,太不要臉了。
張科走向另一桌,看到老婆跑陪客座坐下,臉都漲紅了,也不敢催老婆,帶張婧去和張破鑼那邊坐下。
張婧和周春梅坐一張長凳,兩人對比指甲顏色,討論哪種好看。
“老表,我知道這是陪客坐的,我就陪新姑爺新姑奶奶說幾句話,秋鳳出嫁,我都沒去喝一杯,今天來看看新姑奶奶和新姑爺,果然是天作之合。”吳嫂子當沒看見周村長瞪自己,賴著沒走。
她那語氣明擺著是諷刺,諷刺男殘疾女不能生養,有缺陷的人紮堆,正是歪鍋配歪灶。
樂爸氣得拳頭緊攥,周秋鳳冷眼相視,大新年的,她不想跟瘋狗計較,尤其今天是新嫁女回娘家拜年,不能鬨,這事她記著了,等過了今天再算帳。
張破鑼皺了皺眉,望望張科,隻有怒其懦弱的份。
吳嫂子明擺著就來給人堵添的,周哥臉一拉拉得老長,正想發作,聽到脆如畫眉鳥般的脆脆聲“吳嬸說得對,我也覺得我爸和我新媽媽真是天作之合。”
樂家姑娘接過話頭,吳嫂子望過去,與樂韻四目相對,對方眼睛明亮如燈,黑眼睛黑幽幽的像兩個黑色漩渦,好像能把人攪進去,她有點不敢直視,嗬嗬笑著應合“可不就是天作之合嘛。”
“就是就是,我從來沒覺得吳嬸說話像今天一樣有道理,我爸和我鳳嬸如果不是天作之合,這天下還真沒有幾個人是天作之合了,”
直視著吳嫂子,樂韻不怒反笑,笑得眉眼彎彎“村裡誰不知道,鳳嬸田裡地裡的活兒一把抓,能寫會算,執家有道,是個能乾的女能人,年青時求娶的人差點把周奶奶家的門檻踏破;我爸年青那會聽說也是十裡八村有名的帥哥,有很多人家的姑娘倒追我爸,任人家姑娘千般手段使儘,我爸就是沒看上眼。
我爸和鳳嬸都有一段不如意的戀愛,蹉跎了青春年華,男女雙方都沒有怨天尤人,自強不息,然後等到如今這樣的年歲終於衝破束縛和流言,共結連理成眷屬,這不就是人說的天造的姻緣?老人們說的好,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莫強求,我爸和鳳嬸的婚姻不是哪一方單方麵強求來的,是順應天意而為之,價真價實的天作之合,也必定受蒼天祖先親友長輩們祝福,婚姻美滿,白頭偕老。吳嬸,你說是不是?”
“說得好!”小樂樂搶過話去,周村長本來還有點擔心,結果小伢子說出一大番大道理,老人家喜上眉梢,頭一個拍手稱讚。
周奶奶本來沉下去的臉也瞬間陰轉晴,樂樂小伢子有張利嘴,不僅捧了秋鳳,也間接的貶低張科老婆,吳嫂子當年就是對樂清有意思的姑娘之一,小樂樂有顆七巧玲瓏心,什麼都知道,揭吳嫂子的傷疤也揭得這麼有理。
趙嫂子抿著唇悶笑,樂家姑娘真真是個尖刀嘴,比殺豬刀還利,戳人不見血,卻能把人心窩子戳出洞來。
吳嫂子一句話刺得周家母子和新姑爺新姑奶奶變臉,本來因大獲全勝而笑容滿臉,當聽到樂韻捧周秋鳳,暗中嗤之以鼻,再能乾不能生養,不過是一隻不能下蛋的母雞,有什麼好吹的?
當聽到說樂清年青時被姑娘倒追,臉色一變,尤其聽到說什麼不強求的理論,一張臉僵硬,見知道內情的周奶奶和周村長眉眼帶笑的望著自己,一時隻覺比吃了蒼蠅還難受,硬著頭皮附合“就是這個理,姻婚是雙方自願才幸福,你們繼續聊,我就不厚著臉占陪客座了。”
好像屁股底下有針,吳嫂子站起來就走,幾步躥到另一桌,與張科和女兒、周春梅坐一桌。
周嫂給張科老表們遞茶,再新添一些水果和乾果瓜子。
樂韻嗆得張婧媽落荒而逃,並沒有乘勝追擊,就此偃旗息鼓,這是鳳嬸娘家,是她老爸的嶽母家,是她弟弟的外婆家,不看尊麵看佛麵,看在周伯麵子上也要給張婧媽點顏麵,不能踩得太狠。
當然也是指對方識相,如果張婧母女不見棺材不掉淚,老跑來惹她,她也不介意讓她們母女嘗嘗什麼叫不作不死。
樂清腿殘了後變得憨厚老實好欺負,然而他姑娘不是省油的燈,再加周秋鳳也不是軟柿子,周秋鳳還沒吱聲,吳嫂子在樂韻手裡都沒討到好,也不敢再去嘰笑樂清和周秋鳳,隻跟趙嫂子左拉西扯的談家常。
周春梅和張婧嘰嘰咕咕的嘰咕一陣,看自己爸爸去忙中午菜去了,膽子大了些,從鄰桌湊到奶奶身邊,好奇的問“樂韻,聽我姑說你師母送你一隻幾十萬的玉鐲,是不是真的?”
周秋鳳眼瞼微微下垂,她侄女總不忘坑她,如這般“聽我姑說”,如果樂樂跟她關係不好,哪天有什麼話流傳出去,樂樂都當是她告密或背後陰人,幸好樂樂有顆水晶般的心,心透亮透亮的,不那麼容易被蒙騙。
周奶奶心頭頓時不太爽快了,孫女什麼意思?
張婧也眼巴巴的等著聽答案,春梅過年那天遇見她跟她說樂韻有隻幾十萬的手鐲,她可不怎麼相信。
“有啊。”樂韻天真的點頭“我師母不僅送我翡翠手鐲當見麵禮,還幫我買來好多好多的衣服,除了日常穿的衣服,還有去參加各種宴會的禮服,還有配飾,按價錢算,衣服錢加起超過十萬。我身上穿的這套就是我師母買的,好像是f國某個品牌的,全手工製。”手機用戶請瀏覽1b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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