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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感慨良多,有句話叫“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燕鳴如今的痛苦都是他以前一意孤行所造成的,也是他該承受的果。
發展到這一地步,說什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都是馬後炮,沒有任何意義,以賀家人的作風,念著賀家外孫燕行的份上對燕鳴隻會視如空氣,不屑於多言,大概連唾棄也嫌多餘。
賀家人不是鐵打的,但是偏偏有一身鐵打的骨,傲骨錚錚,哪怕有人恨得牙根癢癢,也隻能暗中磨牙,誰讓賀家有寧死不屈的家風,有血液鑄就的功勞,隻要賀家不叛國,不,誰也甭想從外部瓦解它的凝聚力。
做為老友,柳老為燕鳴不值,卻不能為他鳴不平,因為很大程度上說燕鳴是活該,所以除了陪伴開解,他也無能為力
柳老的一聲歎息,如驚雷炸開,燕鳴的大腦有瞬間的清醒,瞬即也想起當時他要娶賈鈴時賀太夫人的那聲歎息,一時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心口一陣鈍痛,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縮成團。
“老燕老燕-”柳老發現不對勁兒,趕緊扶起蜷縮的燕鳴,發現他手緊捂著胸口,牙關緊咬,忙掰老燕的手,讓他鬆牙。
金嬸也幫忙,掰老先生的手,掐老先生人中,騰老也站起來幫忙,挨著騰老坐的也是中老人,看著前麵的人不好,也熱心的幫忙,四人七手八腳的忙著讓燕老放鬆。
燕行聽到柳老爺子喚外公,扭頭看過去,看到金嬸和柳老爺子對外公又掐又揉,便知外公可能傷心過度暈過去了,又因太姥姥在旁邊,他不能立即過去看,一時又急又心痛。
樂韻坐下就當乖寶寶,等著開庭審案,乍聽得燕帥哥外公那邊的動靜,伸長脖子一瞅,再從聽到的心跳與血液流速聲一分板,哎媽呀,有點不妙!
察覺到燕老先生的處境,她沒法坐視不管,蹦起來快步從燕某人麵前經過,三步作兩步躥至右邊座位,一手拍了拍燕家保姆的肩“您請到一邊等一等,還是交給我吧。”
老先生不省人事,金嬸急得大汗淋漓,被人拍肩,扭頭看到是昨天給燕老先生紮針的小姑娘,感激淋涕,急忙放手,扶著座,慌手慌腳的讓開,站到走廊道上才有空抹汗。
小醫生起身走往另一邊座,賀老祖宗往右手那邊瞟了一眼,看到柳小三的爺爺,便知小龍寶的外公必定就在那,轉麵不看。
賀家眾人望一眼,發現是小龍寶的外公出了點事故,誰也沒說話,也不望右手邊,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小丫頭,快幫看看這頭倔牛是不是不行了,不行的話我打電話叫車拉走,免得在這嚇人。”柳老看到小姑娘過來,頓時如見救星,激動得鬆了口氣。
騰老和旁邊的人也放手,將人交給小姑娘。
“柳爺爺,您老這麼說叫您孫子的發小兄弟情何以堪?”樂韻嘴角一陣抽,一邊麻利的出指戳燕老先生的穴道“您老放心,有我坐在這,您孫子發小的外公死不了,就這樣讓他在我眼皮子底下駕鶴西歸,我以後也不用在京城混了,不如趕緊卷鋪蓋回家種紅薯去。”
“小丫頭,我就說說,大家都知道有你這個小神醫在,閻王叫人三更死,你能留命到五更,有你,這頭倔牛死不了,所以我放心得很,他太會給人添麻煩,要不等會我們打暈他好了。”柳老爺子放心了,有心情低聲調侃。
“柳爺爺,不要給我拉仇恨,等我將人弄醒,要打暈您動手,彆跟我商量,我還小呢,不摻和大人的事。”
有個沒事瞎搞搞的老人,樂韻也忍不住笑咧開嘴,難怪柳帥哥活潑搞怪犯二各種不著調,原來是遺傳的。
燕老先生牙關咬得太緊,點了兩處穴位他還不鬆口,她乾脆狠戳他下巴兩下,又狠戳他肩膀和前胸,戳了幾指,老人家蜷縮的身子像泄氣的皮球癟軟下去,緊咬的牙關也鬆開,有一口沒一口的呼氣。
“瞧你小丫頭說的,我是那麼壞的人嘛,我心腸挺好的,小丫頭,這家夥咋了,突然就卷成一條毛毛蟲,可把我嚇了一跳。”柳老毫不在意彆人的眼光,想咋形容就咋形容,把老友說成毛毛蟲也是毫無壓力。
“情緒得不到發泄,心中鬱結,受到刺激時一個急火攻心,氣堵住嗓眼提不上來,人就暈過去了。您老有空幫勸勸,讓他想開點,彆把自己給逼到牛尖上去窩著出不來,他出不來沒關係,可苦了他孫子,他唯一的一點骨肉即擔心賀家長輩們傷心難過,又擔心他外公,一個人變夾心餅乾,兩頭擔憂。”
樂韻撇撇嘴角,老爺子悲傷過度,心神損耗過大,再來這麼三五回,搞不好真的會出現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