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節少雨,秋陽明媚,沒多少人在外麵晃蕩,就算外出做農活的村民都收工回家,在屋前樓下或屋裡屋外納涼,放假,梅子井村的村委樓也關門,挨著村委樓的人都在家,門口坐著或男或女,操著本地方言聊天。
有道是“十裡不同天”,拾市當地的方言是全省種類最多的一個區域,很多村子就算是挨著的,方言也有差彆,有些地方隔著一二十裡便完全聽不懂另一個村的方言。
幾個男女嘰喱嘩啦的說著話兒,見一輛麵包車開過來也並沒有太在意,繼續聊自己的八卦話題。
摸索著找到地頭,運營車司機將車開到客人要找的村公所樓前,順路倒好車才下車,本來想接一下小朋友,哪知小朋友自己擰著背包鑽出車,不需要自己幫忙,司機等女顧客下車,收了車費,開著車去街上找可以炒快餐的地方吃飯,順便可以等客,如果有人包車去神農山,他還能再賺一筆。
王晟軒拎著背包下車,將包背上,緊跟在自己媽媽身邊,緊張的偷偷張望,記下村公所樓掛著牌子上的村名,媽媽帶他來的這個地方很遠,但比外婆家的村要好,路很乾淨,沒看見到處亂丟的垃圾袋子和垃圾堆,就是那些人在說什麼,他一句也聽不懂。
走下車,王翠鳳付了車費後望向村公所樓上懸掛著的幾條橫幅,上麵亮堂堂的寫著“熱烈慶祝我鄉/我村學生樂韻在運動會標槍項目打破世界紀錄”“熱烈慶祝我鄉/我村學生樂韻在運動會/800米/5000米打破全國紀錄”,因日曬雨淋,橫幅的字有點淡,但仍然很喜慶。
看到掛牆上的橫幅,王翠鳳眼睛眯了眯,看起來鄉政和村裡都很關注樂韻,有可能她想帶走女兒會受鄉或村裡阻撓,有一定的困難。
村委樓與民住宅前有人,她腦子裡快速的思索,從手提包包裡拿出塊毛巾擦汗,重點擦眼睛,抹幾把眼睛,提著行李背包走向村委樓旁的小賣部。
在侃大山的村民們有看到從麵包車上下來的女人和孩子,那女人穿水紅的連衣裙,裙子比較短,長度在大腿的中間位置,肩膀也是露出來,隻有一小截帶子斜斜的掛在兩條胳膊上,讓人懷疑一不小心就會滑下去。
女人披著卷發,嘴唇塗的紅彤彤的,穿著一雙起碼有八厘米高的高跟鞋,露出在外的腳趾頭和手指頭的指甲上都塗得紅紅的。
彆問他/她們是看見的,實在是麵包車將人送來時也想躲蔭,將人送到樓房有陰影的地方,離得很近,那紅色那麼晃眼,想當看不見都難。
女人身邊的男孩子穿著得很規矩,無領的t恤衫,七分褲子,長得也挺好看的,至少第一眼看上去不招人討厭。
看到女人和男孩子,幾個村民挺奇怪,那倆臉很陌生,至少他們沒有任何印象,所以可以確定不是村裡誰家在外打工回來的老婆兒子,隻可能誰家親戚,或者是誰家朋友。
看到女人盯著村委樓上掛的紅布看,又見她走過來,村民們也好奇的想等著看是誰家的親戚,打扮得那麼……妖。
周扒皮和村裡人用方言在論那兩人是誰,看到女人帶著孩子走向自己的小賣部,先不跟人講話,等著做生意。
當帶著孩子的女人越來越近,坐在小賣部和村委樓簷下的幾個也看得更清楚,女人的臉塗了粉,弄得白白的,還抹了腮紅,眼四周打一圈藍色的眼影,眼角畫得上勾,像妖狸精眼。
“想買點什麼?礦泉水還是冰淇淋?”女人走向自己家的大冰櫃,周扒皮本著開門做生意就是門納八方財的原則,操著帶點本地鄉音的普通話招呼。
“軒軒,你想吃什麼,自己選。”王翠鳳看一眼大冰櫃裡的冰飲品,讓兒子自己挑選。
王晟軒飛快的看向媽媽,見媽媽沒有生氣的樣子,往前走兩步,到大冰櫃旁,等老板叔叔幫拉開蓋子,拿條綠豆雪糕。
雪糕一塊錢一條,王翠鳳付錢,又拿毛巾擦了擦臉,很溫柔的問“老板,我問個路,你們村的樂清家在哪,怎麼走?”
?坐著看女人和孩子是誰家親友的村民眼前閃過一串問號,找樂清的?!可樂家哪來的親友?
樂清媽媽陳紅英有兄弟,早已搬遷去外縣,與其失聯係多年,而陳紅英娘家陳家與陳武往上算第八代的祖宗是堂兄妹,也仍然是出了九服;再往上就是樂清奶奶胡氏,胡家和樂家也早斷來往,樂清就在本村有個周村長算是長輩,其他最相好的是鄰居。
那麼,這女人是哪來的?莫不是胡家或者陳家那邊的人也打探到樂清的姑娘有出息,也跑來想攀親?
村民心裡基本確定,女人如果真是樂清家的什麼親友,是胡家或陳家那邊的人的可能性最大。
“找樂清?”女人不怎麼禮貌,周扒皮原本是不怎麼想搭理,聽說找樂清,立即笑起來“你是樂清的什麼人啊?”八月樂清周秋鳳擺席,樂樂認識的達官顯貴從首都千裡迢迢的來喝滿月酒,這女人顯然不會是從首都來的。
“我是……樂韻的媽媽,”王翠鳳又用毛巾抹臉,語氣帶著心痛,眼眶已經發紅“當年樂清腿斷了,我心裡又急又慌,以致孩子早產,生下來就沒了氣,我以為孩子活不成……”
當女人說出是樂韻媽媽時,幾個村民驚呆了,有瞬間像是遭雷劈似的,樂韻的媽?!騙樂家錢的女人……來了?!手機用戶請瀏覽1b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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