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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奶奶帶著兒子兒媳大搖大擺的走到村委村前的地坪,見村委樓和周扒皮屋前坐了一堆人,老遠先笑“哎呦喂,今天有嘛喜事,大夥都在這聚會商議出份子錢啊。”
彆人還沒答話,扒嬸笑嘻嘻的接話“需要商議出份子錢的事多了去,比如,張科什麼時候生二胎,我們吃酒席該給多少禮錢,正在研究著是不是響應國家節約不浪費的號召,以後學你的好媳婦,到你家吃酒席一律給二十塊的紅包。”
吳嫂子原本的興奮瞬間被冷水淋熄大半,她到樂家給二十塊禮錢的事現在幾乎滿村皆知,大多人家不會當她麵說,扒嬸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老婆做的事被人當笑料論,張科垂著頭,悶聲不吭。
張大奶奶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硬著頭皮硬撐“擺席麵就是圖個喜慶,不是為收禮錢,給多給少隨人心意,心意到了就好。”
“哎呀,張大嫂子這麼通情達理,就這樣說定了啊,聽你好兒媳婦說你明年七十大壽大擺酒席,我們就包二十塊的紅包。”扒嬸大笑“還聽你好兒媳婦說你孫女男朋友非常有錢,希望你生日和你兒子生二胎時你孫女的男朋友給你們家長臉,也會發幾包七八十塊的煙,讓我們這些泥腿子沾點光也能抽幾包有錢人才抽得起的好煙。”
張大奶奶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兒子老婆,賤婆娘多嘴,這下好了,宣揚得人儘皆知,萬一張婧男朋友不來,讓她的臉往哪擱?
“你也是聽說而已,聽說嘛,不可信。”當著彆人的麵,張大奶奶不好變臉,避重就輕的避開扒嬸說份子錢的問題,大壽擺酒席少說要花好幾千,全村真的每家包二十塊的紅包,她還不得虧死,到時在女婿麵前也沒臉。
張大家的遇到讓她賺不了的地方就打哈哈,扒嬸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是啊,聽說不可信”,先不再抓張大家的小辮子。
張家三口子走到村委樓前,直往周扒皮家擠,張大奶奶看到周村長和周滿奶奶,當作沒看見周滿奶奶的冷臉,熱絡的擠到周滿奶奶身邊坐,占個最好的位置,方便看戲。
張科一個大男人,不好意思跟在老娘屁股後麵,在村委樓前找空坐了,吳嫂子跟著家婆跑到周扒皮家外,眼珠子像貓頭鷹的眼睛似的骨碌碌的轉著四下瞅,找到被孤零零的坐在周扒皮家大門另一邊的女人和孩子,便知那人就是樂清的前女友,樂韻的親媽。
當看到樂韻親媽臉頰紅腫,小腿上也很多紅道道,頓時驚叫起來“哎喲,這是誰家媳婦啊,跟老公打架了嗎?哪個男人這麼凶啊,把自己老婆打成這樣啊,這是家暴。”
“嗬嗬,”扒嬸冷笑著懟了過去“張科家的,你知道村裡人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像現在這樣子,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還裝不知道,裝得還滿是那麼回事,然後就明裡暗裡挑撥離間,煽風點火,讓彆人打架吵架,你在旁看戲。”
周滿奶奶也搶去話頭“那賤婆娘身上的傷是我打的,我打騙我侄兒感情,騙我侄子家錢財的騙子關你屁事,你有這麼份閒情不知早點生二胎,你要是不能生,或者不想給張科生孩子,想讓這女人代替你給張科生孩子就直接說,用不著拐彎磨角的,那女人屁股大,看著是好生養的,給張科生兒子肯定沒問題。”
“……”吳嫂子被扒嬸嗆得臉上發燙,當聽到周滿奶奶的話,臉色猛地的大變,本來想往某個女人身邊走去套套近乎,透露點消息的,也不敢過去,訕訕的往周扒皮家找板凳“你們說的哪裡話,我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啊,那位妹子臉都腫起來了,我也沒認出是誰,一時覺得奇怪才多了句嘴。”
姓吳的消停了,扒嬸懶得理她,張大家的臉色很不好,不滿的問周滿奶奶“滿妹子,你什麼意思,你什麼叫我兒子老婆不能生,要讓彆的女人給我兒子生孩子?”
“這個啊,你問你好兒子的好媳婦,”周滿奶奶半點不怕張大家的找碴“你們想看我侄兒的熱鬨,那就老實點呆著,誰當著我麵搞事情,莫怪我不給臉,到時誰下不了台,哭得是誰還說不定呢。”
周滿奶奶話裡有話,吳嫂子後背有點毛,老女人不會知道她……不能生的事吧?!她再也不敢多說話,找張板凳,搬去屋簷下和彆人一起坐。
周村長老婆明顯是在警告自己和兒媳婦,兒子老婆也怕周家妯娌的樣子,說明可能真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把柄落在周家人手裡,偏偏眼下又不能問,張大奶奶心裡憋著火,特彆難受。
陳武原以為張大家的來了能有熱鬨看,結果連張家婆媳的火也被周家妯娌給壓下去,心裡挺失望的。
大家坐了一會,張科的姑娘來了,大夥兒看到張婧是從周村長那邊的路來的,不用問就能猜出來張婧去什麼,無非是去周家找春梅,想通風報信讓周奶奶或周秋鳳知道。
周滿奶奶嗬嗬笑“張大家的,你孫女是去我侄子夏龍家了吧,還真熱心。”
“沒有的事,她怕陳家的狗,繞了個彎兒。”張大奶奶哪會承認是兒媳婦唆使張婧去周家“打探消息”的事實。
周滿奶奶沒理她,看張婧走近些,笑咪咪的問“張婧,周春梅有沒在家?”
“在家。春梅姐在,周天明也在。”周滿奶奶難得的和顏悅色主動問自己話,張婧脆生生的回話。
挨著周滿奶奶坐的許多人笑出聲,謊話當眾被揭穿,張大奶奶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張婧不知道原因,走到周扒皮店鋪前,好奇的觀看被孤立的女人和男孩,那女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完全看不出樣兒,想必就是和樂清掐架的結果,因為媽媽和奶奶都沒說什麼,她更加不敢跑去問女人是不是樂韻親媽之類的問題,趕緊跑去媽媽那邊。
晌午之後來了些村人,最初,王翠鳳以為村裡人他們中午習慣性到村委來坐坐,當人越來越多,來的人都往小賣部前張望,看看她和兒子才跑去找地方坐,她也猜到他們是來看熱鬨的!
發現村人的意圖,她心頭不是怕,反而特彆高興,人越來越好啊,到時人多,樂韻回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她認錯,哭可憐點,孩子想不原諒她也拉不下臉,畢竟孩子是大學生,背上不孝的名聲會影響到前途。
王翠鳳腦子不笨,先不嚎,留著力氣等見到樂韻再哭,本來以為會有人過來跟她說說話,讓她多了解一點女兒的喜好,等見到孩子,她也能利用上,沒想到店鋪的女主人和那個自稱是樂清長輩的女人太厲害,欺壓得彆人根本沒機會跟她說話,心裡特彆恨,等她認回女兒,第一個就收拾雜貨店的女人和那個老女人。
她再惱也沒辦法,和兒子孤零零的坐在一旁,聽著一群泥腿子用方言談天,像雞聽鴨講,完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