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是一天,不快樂也是一天,人們就在快樂與不快樂的心情中度過一天又一天。
王舉王翠鳳是屬於後者,王舉過年沒有收到老三的孝敬,初一催了一次,老三說譚某人盯得緊,她手裡根本沒任何錢,王舉氣得整個人跟吃了炸藥似的,渾身快冒煙兒。
老三沒錢拿回來,誰養家?他大孫子的花銷從來哪?
氣得要死的王舉,還沒找到錢源,轉而他寶貝孫子又作出事了——王金寶有太久沒吸粉,毒癮發作,自己沒控製住亂砸東西,傷到了骨折的手。
大年初一,王舉急衝衝的將大孫子又送回廣市醫院,檢查出來接好的斷手又斷啦,必須重新手術。
再做一次手術至少得上萬。
王舉又急又氣,硬生生的將存的老本給摳出來交醫藥費,學生有意外險,可以報銷,但要出院後,還要經過很多手續才能拿到報銷款,住院必須要自己墊付醫藥費。
交了一筆費用,他也沒什麼錢,天天向老三哭訴說金寶又住院了,家裡的錢花光了,弄不到錢,他和老伴被逼得想跳樓一了百了。
王翠鳳也沒辦法,手裡沒錢呀,正月也試著去各個社區晃蕩,想找個臨時男伴弄點錢,次次失望而歸,她手裡僅有的一點錢也不敢孝敬父母,她怕譚某人哪天突然來查發現她克扣王晟軒的生活費,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家裡老父親天天催要錢,她沒錢給,隻能拿譚某人當擋箭牌,等王晟軒開學去學校住宿,再跑更遠的社區釣金龜。
她的運氣大概在早幾年都用完了,搓麻將輸得血本無虧,怎麼也釣不到男友,當熬到新曆3月份,她囤積的粉也斷貨,鬥膽從生活費中拿出一千買粉,再換地方去搓麻將。
新目標社區離她住的小區距離十萬八千裡,不怕遇到熟人,容易釣牌友。
最初幾天試水,還倒挺順利的,過了三四天,她走進一家麻將館,尋找機會,聽到幾個女人在講八卦,她原本沒在意的,聽了幾句,頓時豎起耳朵——那些人竟然在議論她生的那個討債鬼。
王翠鳳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廣市的街上都有女人知道北某個小短命鬼的事,她們討論到她生的小賠錢貨時還特彆興奮,說什麼她們家的孩子、侄子什麼的特彆崇拜某個人,誰家姑娘把某個人當作需要超越的目標什麼什麼的。
那些都是廢話,她們竟然說她生的小賠錢貨有私人直升機!
聽到那條消息,王翠鳳第一反應是“吹牛”,小賠錢貨再有能耐也就拿了幾個體育獎,哪來的錢買得起直升機?
再聽下去,女人們嘰嘰喳喳的八卦,也透露出太多消息,說到了小賠貨後來又參加什麼賽,得了什麼獎,目測獎金有幾百萬了,說那什麼直升機是她幫人治病,彆人送她的禮物……
從女人們的八卦消息裡,王翠鳳得出一個結論小賠貨至少有千萬財富!
短命鬼小賠錢貨有上千萬,一個人挑起養家大任,樂清與二婚老婆坐享其成,而她,明明是小賠錢貨的親媽,卻為幾萬塊錢日日愁得吃不香睡不著,簡直太沒天理了!
王翠鳳心裡那叫個憤恨不平,不管怎麼說,她當年好歹懷了小賠錢貨七個月,有懷胎之恩,小賠貨有那麼多錢,一個月給個一萬就能養活她了,小討債鬼不僅不認她,還連一分錢都舍不得給她,反而養著個繼母和繼母生的小討債鬼!
心裡氣得不行,她都沒心思搓麻將,氣乎乎的回家,越想越不平,有好幾天沒去那個小區搓麻將。
歇了幾天,忍不住手癢,再次去搓麻將,她被黴運光照,輸得差點連褲衩都不剩,還欠了一個牌友錢,因為那個社區的人對她不熟,一個男牌友幫她先還了另一個牌友的錢,然後兩人開房去深入交流了一番,以成功抵掉欠債。
王翠鳳終於在不熟悉的新地方勾搭個臨時男友,過了幾天風流快活日子,可惜好景不長,那位是常年在外務工的,很快又外出務工。
沒了飯票,隻能再次撒網,還沒找到合適的目標,清明節姍姍而來。
清明節來了,又是周末,學校不上課。
以前,王翠鳳清明節總帶兒子回家,現在她可不敢再帶兒子回老家,讓兒子留在廣市家,她自己回老家去上墳。
鑒於上次回家的經曆,她坐車到街上下車後沒有半刻停留,急匆匆的下車,急急忙忙的回村。
她剛回到家,沒有得到任何關懷,先得了她爹給的兩個耳光和一頓暴罵,還有她媽的一頓哭嚎,兩老口子罵老三沒良心,自己在市裡吃香喝辣逍遙快活,卻不管侄子和家裡人死活,明知侄子住院也不幫忙想辦法,逼得他們一把年紀要賣血……
王舉打女兒可沒手軟,下手很重,幾個巴掌打得王翠鳳臉上現出紅印子,他和婆娘也壓根沒有想過逼老三會不會將人逼得做出什麼事來,反正兩口子就一個想法女兒就是賠錢貨,養家養侄子是天經地義的。
女兒沒錢,是她沒本事,欠教訓。
王舉王媽劈頭蓋臉的給老三一頓教訓,那火氣還老旺了,橫豎就一句話沒錢養爹媽你還有臉回來叫爹媽?
王舉是真的急,很缺錢,他大孫子元月份出事是在學校放假後,人是親戚家出的事,且,受傷原因不光彩,事故不在保險公司報銷範圍。
一句話就是王金保手斷住院的費用不能報銷,全部由個人自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