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到劇烈衝擊的黃支昌,在短暫的失控之後,立即拚命將那要噴礴而出的某些情緒壓製住,不讓自己被情緒左右。
他暗中吸了幾口氣,佯裝淡定地盯著對麵的神秀小青年,人卻是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動就控製不住泄露了自己的心情。
他強自擠出一道聲音“宣少主說的那個孩子是樂姓師兄的大姑娘,那伢崽失蹤之後,師門長輩也懷疑是不是我報複樂家做了什麼,為此我還莫名其妙的背負了嫌疑。”
“噫,黃先生竟然還背了黑鍋啊,想必那時也不好過,黃先生現在可以睡個安穩覺了,據說樂小姑娘已經查出來是誰拐走了樂雅,還知道從村子裡拐走她姑姑的人是誰,知道他收了幕後主使者五百塊錢,小姑娘沒去找人算帳也是因為她查到有關她姑姑的線索,忙著尋找她姑姑。”
宣少眉眼柔和“樂家最看重子嗣,樂家老爺子一直沒放棄尋找孩子,樂小姑娘也從沒放棄尋找姑姑,大海撈針似的撈了多年,終於找到明確的線索,也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隻希望人還活著,樂家姑姑人活著,幕後黑手還有活路,樂家姑姑要是不在了,以樂小姑娘那脾氣,必定會加倍報複回去。”
宣家少主說到樂小姑娘查出了拐賣她姑姑的幕後黑手時語氣輕快,表情也帶著一絲喜悅,而黃支昌好不容易才穩住的心,再一次跌至深穀。
如果宣家少主隻說某人查到了線索,那麼他肯定以為是在誆人,說不定是在試探他,然而,那“五百塊錢”幾個字卻像火炮一下轟掉了他最後一絲僥倖。
想到樂家小短命鬼知道是誰給了某人五百塊錢讓某人帶走樂雅了,黃支昌隻覺寒意從腳底直衝上天靈蓋,後脊背骨裡好似有條毒蛇在亂躥,讓他肝膽發寒。
他不僅心涼了,整個人都涼了,肢體僵硬,沒法動彈。
他自己看不到他自己的樣子,對麵的宣少卻看得很清楚,看到他的肌肉像觸電似的微顫。
看到某人的微表情,宣少便知自己的話又刺中了某人的死穴,他覺得不能再刺激某人了,再刺激下去,萬一人中風,黃家以此訛上宣家,太麻煩。
他給當茶童的青年使了個眼色,茶童收到少主的指示,重新沏了杯熱茶給客人和少主。
“樂小姑娘找到了害她姑姑的幕後黑手,黃先生也終於不用背黑鍋,這下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也能吃得香睡得甜了,瞧本少,竟然扯那麼遠去了,失禮失禮,黃先生,喝茶。”
宣少捧著茶杯,招呼黃某先生品茶。
黃支昌強擠出一絲笑容,機械式地捧起茶盞喝茶,當喝了幾口熱騰騰的茶,冰涼的心才慢慢回暖。
宣少假裝沒看出來某人動作礓硬,招呼吃點心。
茶童趁機幫續茶。
宣少招呼著某位客人喝茶,吃點心瓜子,沒話題也強行扯話題,說茶是他家鄉的名茶,乾果也是家鄉的,糕點也是家鄉特產,不停的招呼著客人嘗這個嘗那個。
黃支昌一連喝了好幾杯熱騰騰的茶,僵硬的肢體才緩和過來,當又喝了兩杯茶水,一壺茶也見底,他也完全緩和過來,提出告辭。
為了不露出破綻,他走時也再次說明自己想與樂家和解,請宣家費心幫從中調解。
宣少隻說會將他的話轉達給樂小姑娘,將他送出雅間就沒再送。
宣家青年送某位先生下樓,並送出茶樓,並站看著他走出十幾米並沒有不妥的樣子才回茶樓。
宣少去另一間雅間從窗口張望茶街的街道,看到黃某人走得離茶樓很遠了,也不再管他,下樓去後院提了點東西,從另一個方向去樂園。
黃支昌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若無其事的離開宣家茶樓,也因茶街上有很多古修世家的茶樓,哪怕離宣家遠了,他也不敢放鬆。
直到快走出茶街時,他才鬆了口氣,當緊繃的神經放鬆,疲憊感也來了,幾乎沒多少力氣走路。
他正想打個車,轉身時撞上側麵往前走的,當時一陣眼暈,也一頭向地麵栽了下去。
倒下去時,黃支昌還有點意識,聽到有人問“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好像還聽到了其他什麼聲音。
他意識不清,與他相撞的人扶著了他,叫了幾聲沒反應,以為他低血糖,掏出顆糖給他銜疵,又找路邊的私家車主們幫忙,找到一個好心人,和車主將某位忽然栽倒的人扶上車送往醫院。
黃支昌再次有意識時,聽到了說話聲,睜著眼睛看,看到到張模糊的臉,再被人扶了一把,轉而視野清晰,知道自己身在一部行馳的車上,他扭頭想問問身邊那人是怎麼情況,撞進一雙深幽的眼睛裡,腦子裡忽然又一陣炫暈,再次意識迷離。
而私家車載著人慢慢駛向前方。
宣家少主回彆院會見黃某昌,燕大少沒跟去湊熱鬨,他呆在小蘿莉的四合院自己那間門衛房裡抱著電腦工作。
忙到快中午時,宣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