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同學和宣少將物資分門彆類的歸納好,分彆搬進食材間或廚房存放。
整頓好了物資,小蘿莉進廚房生火,先煮水泡了茶,泡發香菇,再和麵團,然後去摘青菜清洗乾淨,再與帶上山的五花肉剁成餡,然後再擀麵皮,包餃子。
包好一百來個餃子,煮出來放著冷涼,再拿半隻雞用瓦罐子煲湯。
食物的味道和著煙,嫋嫋纏纏,經久不散。
那味道,誘人的很。
坐在平台的東方慎,目視著樂家姐弟和宣少駕輕就熟的去了俞琿的小居,聽到了開門聲和鑰匙碰撞聲。
知道樂家姑娘打了俞琿住所的門,他的心裡更加的惆悵,樂家姑娘來去自如,可見與俞琿有多親近。
樂家姑娘與俞琿越親近,俞琿自然也更加珍惜,有樂家姑娘對比著,聖武山派在他眼裡更加不堪。
他數次想去找樂家姑娘承認自己眼瞎,願意給樂鴻正名,又數次打了退堂鼓。
陽光照著自己,東方慎卻感覺不到暖意。
食物的香氣飄得很遠。
俞琿在很遠就聞到了味兒,最初以為是遊客在山上野炊,當到了自己住所附近的女修住的區域,便覺不對勁兒。
他走了幾步,越走越快,背著簍子健步如飛的繞過樹林,趕往飛跑起來,他急衝衝地朝自己的小居跑,發現平台那邊的東方道長也是有視無睹。
樂小同學嗅到俞前輩的氣味,跑地坪邊緣朝下瞅,看到俞前輩回來了,轉身去倒一杯茶涼著,拿了分給弟弟幫打水。
樂善端著盆到水缸邊,踩著張小四方板打水缸蓋打了一盆水端到屋簷下,再邁著小短腿跑出地坪,沿著小路去接前輩。
俞琿一路跑到居的橫路上,看到小小的男娃兒,腰也不酸了,人也不累了,衝過去一把撈起小家夥抱起來。
“彆跑彆跑,這路又窄又崎嶇不平,萬一摔了怎麼辦。”他是想責備兩句,然而,話從嘴裡說出來,溫柔綿軟得毫無氣勢。
“不會摔的,我跑得可穩了。”樂善一點都不怕,笑得眼睛像星星:“俞前輩,好久沒見您老,我和姐姐怪想您的,您打柴辛苦了,我自己走路就可以啦。”
小家夥虎頭虎腦的,可愛乖巧,俞琿哪舍得撒手,走到地坪才將人放下去,趕緊卸背簍子。
宣一與俞道長打了招呼,幫著摘背簍,卸柴。
樂善跑去端了臉盆給前輩洗臉。
俞琿洗了臉,順便把水倒進一隻水桶,又打了些水進房間去洗澡,換套乾淨的袍子,再到太陽照不著的屋簷下坐著,一邊喝茶,一邊與宣少、小丫頭說話。
俞琿也沒隱瞞,將聖武山哪天來了幾人,說了什麼話,全告訴了小丫頭。
“他們居心不良呢,跑來俞前輩麵前刷臉,等俞前輩心軟了再請您許諾幫忙,這種人最可恨了,他們敢來打擾您清修,我也不介意讓聖武山派少幾個鎮山之寶。”
老牛鼻子想倚老賣老,樂韻可不慣著他,再不自覺的滾蛋,她不介意半夜三更去聖武山走一走,幫他們數數他們有多少傳宗之寶。
“你當他們是蒼蠅子蚊子,不用搭理,沒必要臟了手。”俞琿真怕小丫頭惱了送聖武山派“大補藥”,小丫頭是醫者,如菩薩一樣受人敬重,可不能為了他而開殺戒,留下千古罵名。
“那得看看他們自己識不識趣,不識趣,再來打擾您的清靜,我不介意教教他們做人的道理。”
做人要厚道,牛鼻子老道以前不做人,現在還不想做人,那就成全他,讓他做不成人好了。
“你呀,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動不動就想動武,你是個可可愛愛的小仙女,動手有礙斯文。”
“斯文是什麼,他認得我,我不認得它。”
“行啦,樂善在呢,你彆成天想著打架呀,無論他們誰來,在我眼裡都如空氣。”
俞琿生怕小丫頭看東方道長不順眼衝出去揍人,將樂善給提溜出來,讓小丫頭克製些。
樂韻撇撇嘴,她要是真動手,弟弟也攔不住她呀。
一個想去收拾聖武山的牛鼻子,一個攔著,宣少樂嗬嗬的瞅著小蘿莉和俞道長聊天,同情東方道長一秒。
也隻能一秒,不能再多了。
要不是因為自己是個有愛心的人,宣少連一秒都不想同情某些人。
臨岩小居那邊說話即沒刻意提高音量,也沒掩飾,東方慎聽得清清楚楚,心頭拔涼拔涼的。
他深切的體味到了當初俞琿為樂雅的事去找他求助的心情。
那種明知對方有能力相救,卻偏偏被無情拒絕的心情,那種自己無能為力的心情,是如此的讓人痛恨、難受。
東方慎靜靜地坐了一陣,自己起身,慢慢離開平台,沿著小路一點一點的遠離俞琿的隱居之處。
走得很遠了,仍然感覺不到溫暖。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李緣的洞府,坐在泥胚屋裡,安靜得像一尊雕像。
李緣道長上午出去找了些能吃的野果野生植物的莖,晚上就著聖武山送的麵粉烙了餅,做了個素湯。
他也沒問某位道長去了哪,也不打探他有什麼心事,隻給某位借居者提供住宿和吃食。
樂小同學知曉某個牛鼻子是什麼時候走的,也知他去了哪,他自己識趣滾蛋,她暫時不管,如果將她的警告視為耳邊風,她回去後找個時間去聖武山走一趟。
沒了討人嫌的家夥在附近,連空氣也清新了幾分。
小蘿莉心情棒棒噠,待湯煲到九分火候,先挪一邊,再炒菜了幾個小菜,蒸了熏魚,待天色微黑時搬了桌子到地坪吃晚飯。
太陽落山後,山裡的溫度也降了下去,地坪上也沒了暑氣
俞琿還了俗,吃嘛嘛香,就著雞湯吃餅,就著菜吃餃子,幸福得像神仙。
宣一特機靈,吃了晚飯,搶著刷了碗,又切了水果。
幾人坐地坪上賞月納涼,閒聊的時候,俞道長絕口沒提樂雅,也不問樂雅遺骨在何處,小丫頭因她的姑姑早逝肯定難過,他又何必戳小丫頭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