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照帶著小師弟在收容中心體驗生活,低調又安全,臨近中午時分,聽到從停車場那邊傳來喧嘩聲,少不得留意了一二。
他的耳力能涉及的範圍有限,奈何他在高層,而且停著直升機的地方離大廈也不是很遠,若是竊竅私語聲自然是聽不到,可那些人群的聲音一陣比一陣高,音量直衝而上,直達耳蝸。
從嘈聲得知某些網絡主播是為小師弟的姐姐而來,黎照幾乎毫無遲疑地做了決定——他以有事要辦為由,將與小朋友們玩耍的小師弟叫出了孩子群,帶著迅速離開。
被小師兄抱著的樂善,挺高興的“小詩兄,是不是姐姐找我啦?”
“先不要說話,等離開了這裡,師兄再告訴你原因。”黎照抱著小師兄從容地離開了大廳,趁著沒人留意,壓低了聲音與小師弟打商量。
“嗯。”樂善不明白小師兄為什麼突然不讓自己說話,很乖巧地應了。
黎照抱著小師弟穿過了走廊到了電梯間,乘電梯下到一樓大廳時,遇上一位主播舉著自拍杆拉著一個人在嘰喱嘩啦的“打探情報”,他假裝完全不知情一般,將小師弟的臉藏了藏,便與其他來往的人一樣,該乾嗎就乾嗎。
在做直播的主播,拉了一位大媽在打聽消息,看到一個抱著個穿著淺藍色漢服小男孩子的男子朝外走,忍不住多瞄了兩眼。
抱著孩子的男士高挑修長,特彆像大學裡的老師,滿滿的儒雅氣息,一張臉也長得好看,穿著得體,妥妥的是個精致男人。
主播的腳和嘴比大腦思維還要快,立即跑過去,自報了自己直播時的昵稱,問男士哪裡人,小孩子叫什麼名字,幾歲了,有哪不舒服。
“瓊島人,家人來這邊公乾,趁著暑假有空順便一起來這邊旅遊,孩子不喜歡醫院的氣味,就這樣了,再見。”
黎照臉不紅氣不喘,言簡意駭,避重就輕地答了一句,繞過了主人和主要問題,匆匆走人。
男士說小孩子不喜歡醫院的味道,繞開自己走了,主播也不好再去攔著人問個不停,自己與直播間的看客說了自己的猜測,覺得小孩子可能是水土不服。
男士說是瓊島人,與自己要找的人物完全搭不著邊兒,主播自然沒有將男士有可能與自己要找的人物有關係那方麵想,純屬以為男士是帶孩子看病的路人甲乙丙丁。
沒給主播反應時間即離開的黎照,出了收容中心的大廈,半步沒耽擱地穿過醫院的綠化地帶,光明正大的自大門離開。
到了街上,他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幸好他反應夠快,這要是繼續留在收容中心,主播們若有心多打探打探,遲早能打探出他和小師弟是與樂小姑娘一起來的醫院,從而挖出小師弟的身份。
小師弟的身份一旦被人知曉,那些沒有排上治療名單的患兒家長哪可能放棄小樂善這個“近水樓台”,必定會從樂善入手曲線救國,小師弟也彆想安寧。
事非之地不宜久留。
黎照抱著乖巧聽話的小師弟,離得醫院很遠了,再將人放下地,牽著小師弟的手慢慢朝酒店的方向走。
樂善背著自己的小背包,默聲不響地跟著師兄走了一小段話,才問“小詩兄,我可以說話了嗎?”
“可以了。小師弟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問了。”
“詩兄,是不是姐姐有麻煩了,你先帶我離開?”
“也可以這麼說吧,有些靠新聞和新奇消息賺錢的人知道你姐姐在醫院,跑去找你姐姐做文章,為的是賺人眼球和撈快錢,也就是你學過的‘嘩眾取寵’。
你是你姐姐的弟弟,被人認出你來,以後走哪都會跟著一群人拿著手機對著我們拍照,還會有人利用你求你幫忙找你姐姐救他們的孩子,你不答應,他們可能會做出過激的行為,綁架你或者用道德壓迫你找你姐姐走後門。
又或者,用道德與人言攻擊你姐姐,逼迫你姐姐無償給他們的孩子或親友們看病治病。”
樂家姑娘來淞海的收容中心做義工救助一些重症孩子,是她心懷善心,得到了免費治療的患兒的一些家長自然感激。
那些沒有得到治療的患兒家長,要說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大部分人心理肯定難以平衡,會覺得自己孩子沒有得到公正的待遇。
在他們看來,既然是做義工,不應該一視同仁嗎?某人憑什麼隻給重病的孩子免費治療,不給自己的孩子治病?
人心經不起考驗,在不涉及自己利益時,大部分人都能理智理性,當涉及自己的利益,自然自己的利益至上。
在收容中心“體驗”生活,黎照因為耳力好,聽到部分孩子沒有上治療名單的患兒家長私下裡抱怨假仁假義,甚至辱罵樂姑娘。
人性本自私,是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