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宴想了很久,想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世界的自己,是真的在忌憚什麼。
朝堂上的政敵?
他出身忠烈世家,卻沒有躺在父輩的功勳簿上混日子,走到今天全憑自身實力,同輩之中早就一騎絕塵,沒有擋誰的路,前途光明璀璨。
就算真有誰不滿他性子過傲,也絕對不會在沒有巨大的利益衝突下跟他不對付。
若真有這樣一個政敵,他之前也不可能沒有發現。
而放眼整個朝堂之上,能讓他忌憚到連自己妻子都要冷落的人,絕對不會是某個朝臣。
難道是……龍椅上的那位?
想到這兒,陸子宴眉頭又蹙起,很快否決。
若真是龍椅上的那位有打壓他的心思在,這些年根本沒有必要費心費力培養他。
對他加以重用,給兵權,給信任。
可不是他,又能是誰?
還能有誰讓自己忌憚至此?
這樣明晃晃的寵妾滅妻,讓所有人認為他喜歡的是劉曼柔,對嫡妻冷漠無情。
陸子宴有心想去探明真相,可不知為何,他沒辦法離開謝晚凝身邊。
好像他入這場夢,就是冥冥中的某個存在要讓他親眼見證,在這個她堅持嫁給他的世界,她所受的所有苦難。
隻能以謝晚凝的視角,旁觀這一切。
真是廢物!
陸子宴咬著牙罵了一句。
他不滿這個‘自己’很久了,怎麼就能廢物成這樣,把人娶回來了,卻連好好嗬護都做不到。
兩年!
這樣的苦日子,他的晚晚已經過了一年,而他竟然還要讓她等兩年!
陸子宴痛恨交加,卻沒有絲毫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故事還在緩緩往前走。
或許是謝晚凝的冷淡讓陸子宴感覺到了不安,離京前的幾天,他天天都來韶光院。
他會開始問她白日裡都忙了些什麼,可謝晚凝已經沒有了訴說的心情。
見她興致不高,他便主動說起自己在外聽聞的閒事。
謝晚凝時不時嗯上一聲以作回應,再不複從前的熱情洋溢。
之前明媚嬌嫵的小姑娘嫁進來不過一年多,就已經在夫君日複一日的冷待裡變得沉默寡言。
獨處的時間裡,除了床榻之上的糾纏外,兩人大多都是沉默以對。
可就連床笫之事,也再無新婚時的癡纏。
一個抿著唇隱忍,另外一個發著狠的作弄。
她越表現的冷淡抗拒,他要的越是勤,越是凶。
離京的前一夜,陸子宴踏著夜色到訪。
彼時,謝晚凝正在沐浴,他竟然直接闖了進去,爾晴和幾個小丫頭自然攔不住他,在旁跪了一地。
他揮退奴婢,緩步走進浴桶。
水汽蒸騰而上,裡麵的姑娘身無寸縷,露出來的脖頸、鎖骨和肩膀上都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跡,美的像雪地裡緩緩綻放開的梅花。
謝晚凝慌成一片,再度往桶裡縮了縮,麵上不知是羞惱,還是被熱氣蒸出來的紅暈。
陸子宴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兩人對視瞬間,謝晚凝看清他眸中的欲色,腦子轟的一聲炸開,顫聲道:“我妝發不整,不便見人,你先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