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宴沒有再理會他,而是站起身,走向一旁的謝晚凝。
“我說過,我會把他剁成肉醬來洗淨你的屈辱,”他接過鳴風呈上的砍刀,遞到她手上,道:“第一刀交給你,無論刺哪裡都好。”
肉醬……
謝晚凝反射性想到那一夜血肉橫飛的畫麵,手都有些打顫。
“彆怕,”陸子宴聲音柔和下來,道:“去砍他一刀,將他帶給你的陰影全部砍掉。”
帶來那些折磨的敵人就在眼前,正麵他,打敗他,殺了他,才是解決一切的辦法。
他對她的遭遇又痛又憐,一心想幫她走出來,可謝晚凝哪裡來的陰影,落到金無忌手裡小半月,她所受到最大的打擊就是被箍著腰,眾目睽睽之下解開了鬥篷的係帶。
屈辱自然是屈辱的,隻是那雙手不是已經被他踩廢了嗎?
另一邊的金無忌簡直膽戰心驚,明白眼下能破局之人是謝晚凝,目光便看向她,急急道:“是我行事莽撞,驚嚇了姑娘,還請謝姑娘看在我尚算禮遇的份上,替我美言幾句,放我離開。”
他說的其實不錯,除了當日跟陸子宴對峙,那小半月他言行確實還算禮遇。
可陸子宴卻似被觸了逆鱗勃然大怒,腕骨翻轉,手中砍刀靈巧的挽出一道刀光,待眾人反應過來時,金無忌雙眼已經流出血淚。
“誰許你看她的!”說著,他似才反應過來,蹙眉道:“禮遇?”
金無忌眼睛瞎了,正痛苦哭嚎,根本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陸子宴看了謝晚凝一眼,不知想到什麼,手腕一抬,刀抵在金無忌的下頜,冷聲道:“說清楚,你是怎麼個禮遇法?”
“去給我請大夫!”金無忌滿臉血淚,倉惶祈求:“快!快給我請大夫!”
刀鋒又向前一分,在臉上劃出一道傷口,陸子宴聲音不耐,“說!你是如何禮遇的!”
近在咫尺的寒意讓金無忌恢複了些神誌,從尊貴的太子淪為階下囚,如今雙手廢了,雙眼瞎了,他不再奢求自己今日能逃脫,聞言似哭似笑道:“你殺了我吧。”
陸子宴徹底失去耐心,刀光又是一閃,這回直接削下他的一隻耳朵,“告訴我,你都對她做了什麼!”
若不是有人製住,金無忌恐怕已經痛的滿地打滾,一時半會根本說不出話來。
謝晚凝彆開臉,道:“想知道什麼你直接問我吧。”
總歸瞞不下去,她索性坦白,“他說的對,那十餘天裡,他對我還算禮遇,沒有淩辱,沒有冒犯,沒有碰我一根手指,你以為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他隻是說過,要讓我進金軍營帳,在兩軍對戰之際跳舞,好叫你麵上無光,心神大亂。”
此言一出,就連旁邊這些圍觀全程的副將們麵色都是一變,他們當日也在場,都以為自家將軍的心上人已經……
狂風呼嘯而過,夜色籠罩的院中一片死寂,就連金無忌都被一名有眼色的副將點了啞穴,哭都哭不出來。
陸子宴沉默許久,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手掌忽然鬆開,半人長的砍刀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那聲音在一片死寂中尤為刺耳,嚇了謝晚凝一跳,尚未反應過來就被攔腰抱起。
丟下一句‘剁成肉醬’後,陸子宴直接抱著人離開。
又是一聲巨響,他抬腳踹開房門,將懷裡的人丟在榻上,定定的看了一眼,轉身去將門關上。
謝晚凝被他這架勢鎮住,急急忙忙往床腳退,“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