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蠢材!”
“薑韶華前腳剛離京城,本丞相後腳就進宮去告狀,還用的是這麼荒誕無稽的理由。你當朝堂百官都是傻瓜嗎?還是以為皇上年少無知?後宮裡的太皇太後年老可欺?”
王丞相難得怒形於色,伸手指著一臉錯愕的左越怒罵:“這幾日接連有受了蝗災的郡縣送奏折至朝廷,這樣的奏折足有十幾個。皇上為此愁得幾日都吃不下飯了。”
“逃荒的百姓逃到京城來,就得好生安置。以顯示天子仁厚,彰顯天威。”
“你指鹿為馬,一派胡言,非但誣陷不了南陽郡主,還會為她揚名。更會將本丞相置於難堪境地!”
“你一個城門官,要做的就是守好城門。該你做的事你做,不該你管的事情,不得胡亂插手。立刻滾回去,將那些饑民放出大牢,然後送去京兆府衙,讓府衙儘快安頓他們。”
“快去!要是壞了事,本丞相剝了你的皮!”
最後這一句,如洶洶火焰,衝了出來。
左越被罵得灰頭土臉,連連應是,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王丞相越想越惱,蠢材混賬罵了足足一炷香時間。
他確實要對付薑韶華。不過,絕不能用這般粗糙可笑的手段。現在薑韶華正得聖心,又有鄭太皇太後庇護,等閒手段奈何不了她。要靜待良機,耐心謀劃,一擊必中。
什麼亂民,什麼暴動,兩百個麵黃肌瘦的百姓衝擊城門意圖謀反。這是什麼豬腦子才會想出來的主意!
一個時辰後,豬腦子的左越又來了!
“你怎麼又來了?”王丞相冷冷喝問。
左越一臉驚慌局促,快速低語道:“丞相大人,不好了!那些被押進大牢裡的饑民被末將的人殺了不少。”
王丞相:“……”
王丞相難以置信地看著左越。
那目光,就像看一頭長了翅膀的豬。
左越不敢和王丞相對視:“都怪末將,末將之前走的時候,說他們是暴動的亂民。末將的那些兵,都是混不吝的東西。便以為殺幾個無妨,還能算些功勞。押進大牢後,就動了手……”
“殺了多少!”王丞相隻覺血液汩汩湧向太陽穴,咬牙擠出四個字。
左越困難地咽了口口水,低聲答道:“殺了五十個。”
如果真是暴民,殺得再多也無妨,確實能算戰功。偏偏這些都是逃荒來的饑民,殺五十個良民,這在大梁律裡,是砍頭的重罪!
王丞相怒極,揚手打了左越一記耳光:“混賬!”
左越身為武將,習武幾十年。王丞相這輕飄飄的一巴掌,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動也沒動地受了這一下,苦著連哀求:“丞相大人,末將知道錯了!末將之前也是想為丞相大人出口惡氣,一時熱血上頭,想出了這麼一個昏招。實在沒想到會闖出禍來。”
“求丞相大人救救末將。”
不管如何,這爛攤子總要收拾。
王丞相深深呼出一口悶氣,很快拿定主意:“殺了這麼多人,想捂是捂不住了。必須儘快處置,安排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之前那個不能用,這樣,你就說這些饑民在路上殺人搶糧,易子而食。在捉拿他們的過程中,他們激烈抵抗,所以隻能動手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