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韶華進了寢室,頭也沒回:“你們都退下,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一路送郡主回來的陳舍人抬頭看一眼郡主的背影,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是。”
陳瑾瑜退了出去,銀朱荼白也默默退下。
門被關上了。
終於隻她一個人了。
薑韶華像卸下了千鈞重擔,不再抬頭挺胸鎮定淡然,倒在床榻上,將頭鑽進厚實的被褥裡。
久久沒有動彈。
這一次,她沒有掉淚。迷惘脆弱酸楚侵襲了片刻,便慢慢散去。
她維持著這個姿勢,沉沉睡著了。
睜開眼,已是傍晚。
她翻身下榻,嫌棄地看著鏡中發絲淩亂的自己,大聲道:“銀朱,荼白,我要沐浴更衣。”
她要穿戴整齊地去接風宴。
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銀朱荼白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聞言立刻推門進來。薑韶華一派慷慨激昂的模樣,令兩個丫鬟齊齊一怔。
她們兩個一直擔心郡主情緒消沉低落,還想著要怎麼開解勸慰。現在看來,她們兩人是白擔心一場了。
郡主鬥誌昂揚,精神好得好。
薑韶華沐浴後,銀朱捧來幾件新衣:“這都是今年新製的秋裳。郡主想穿哪一件?”
薑韶華目光一掠,伸手一指:“這件。”
正紅色,最醒目最耀眼的一件。
薑韶華皮膚極白,穿上紅色衣裙後,愈發顯得膚白勝雪,美麗奪目。她沒有戴全套的金玉首飾,隻挑了一支發釵簪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