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蘭特中校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命令二營在突擊炮的掩護下,向俄國人堅守的街壘廠進攻,誰知連對方影子都沒見到,就遭到了炮火的攻擊。部隊損失慘重不說,就連營長也陣亡了,連屍首都沒搶回來。
“見鬼,這是怎麼回事?”勃蘭特衝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一群軍官吼道“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僅僅過了幾個小時,街壘廠裡的俄國人就擁有了大炮,把你們打得狼狽逃竄。”剛敗退回來的軍官們,看到自己的團長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吭聲,免得招來對方的怒火。
勃蘭特吼了一陣,見手下的軍官們都不吱聲,心中越發憤怒,正當他打算拔出手槍,槍斃一兩個不順眼的軍官,來殺雞儆猴之際,團參謀長走到了他的身邊,低聲對他說道“上校先生,您的電話。”
“什麼電話?!”正在氣頭上的勃蘭特把手一擺,厲聲說道“我不接!”
見勃蘭特不想接電話,團參謀長連忙小聲地說“是師長閣下打來的電話。”
雖說團參謀長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的軍官都聽清楚是師長打來的電話,知道肯定是為了進攻失利來興師問罪的,紛紛朝勃蘭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勃蘭特走到桌邊,抬手拭去額頭的汗水,然後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桌上的話筒,點頭哈腰地說“您好,師長閣下,我是勃蘭特,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我聽說你們對街壘廠的進攻,失敗了!”施坦因梅茨在電話裡冷冷地問“是真的嗎?”
“是真的,師長閣下!”雖然勃蘭特早就知道施坦因梅茨給自己打電話,是為了興師問罪,但真的聽到對方問出這句話,他的心裡還是一陣陣發虛“我們向工廠進攻的部隊,遭到了俄國人猛烈地炮火打擊,導致進攻以失敗而告終。”
“在你們進攻前,我不是讓你搞清楚工廠內的俄國部隊番號麼?”在577團進攻街壘廠之前,施坦因梅茨曾經命令勃蘭特在半個小時內,搞清楚增援工廠的俄國部隊的番號,但勃蘭特對此事置若罔聞,根本沒有完成偵察,就倉促發起了進攻,結果損兵折將敗退下來,此事讓施坦因梅茨感到非常惱火“你沒有服從我的命令,就擅自命令部隊向街壘廠發起進攻,導致部隊出現嚴重的傷亡……”
彆看到勃蘭特沒有將進攻失利的消息上報,但施坦因梅茨卻從配合作戰的突擊炮營那裡,獲得了進攻街壘廠失敗的消息。對於勃蘭特不服從命令、擅自行動一事,他的心裡本來就夠惱火的。如今勃蘭特不及時地將進攻失利的消息上報,更是讓他火冒三丈“我要撤銷你的團長職務,把你送上軍事法庭……”
“師長閣下,”施坦因梅茨的話把勃蘭特嚇得魂飛魄散,他知道若是此刻被送上軍事法庭,沒準會被判處死刑,他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辯解說“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在天黑之前拿下街壘廠。”
正當施坦因梅茨想正式宣布把勃蘭特免職時,師參謀長走了過來,湊近他的耳邊低聲地說“師長閣下,軍長打電話找您。”
聽說軍長庫爾茨巴赫找自己,施坦因梅茨猜想對方可能也知道了進攻街壘廠失利的消息,沒準還會詢問如何處置勃蘭特一事。不過在了解庫爾茨巴赫的真實意圖之前,施坦因梅茨決定暫時放勃蘭特一碼,待會兒再和他秋後算賬。
施坦因梅茨終止了和勃蘭特的對話,接過了參謀長遞過來的電話。態度恭謹地對著話筒說“您好,庫爾茨巴赫將軍,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施坦因梅茨將軍,”庫爾茨巴赫在電話裡冷冷地問“聽說你們進攻街壘廠的行動,以失敗告終了?”
“是的,將軍閣下。”施坦因梅茨有些尷尬地回答說“我們進攻街壘廠的部隊,遭到了俄國人猛烈炮火的打擊,從而導致進攻失利。”
“你們在進攻前,有沒有摸清楚廠區的守軍番號?”庫爾茨巴赫不動神色地問道。
“俄國人原來在街壘廠裡的部隊,是近衛第39師、步兵第308、第95和第193師。”對於街壘廠裡的蘇聯駐軍,施坦因梅茨仔細了解過,因為麵對庫爾茨巴赫的提問,他能毫不遲疑地回答出來“如今這些部隊都被我們打垮了,如今堅守工廠的柳德尼科夫的步兵第138師,不過他們的傷亡也不小……”
“不錯,施坦因梅茨將軍,你的情報很準確。”庫爾茨巴赫點著頭說道“既然俄國人的力量已經變得虛弱不堪了,可你們為什麼進攻會失利呢?還有,俄國人又是從什麼地方搞到那麼多的火炮呢?”
麵對庫爾茨巴赫一連串的問題,施坦因梅茨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詞彙,字斟句酌地說“將軍閣下,在我們進攻前,街壘廠裡新進駐了一支俄國部隊,我想火炮可能是他們帶來的。”
“新進駐了一支俄國部隊?”這個意外的消息,讓庫爾茨巴赫感到很突然,他試探地問“搞清楚這支部隊的番號,以及他們所攜帶的武器裝備情況了嗎?”
“很遺憾,將軍閣下。”施坦因梅茨苦笑著回答說“在第577團發起進攻前,我曾經命令團長勃蘭特中校搞清楚俄國部隊的番號,但他對我的命令執行得不堅決,在沒有搞清楚俄國人的情況下,就擅自發起了進攻,結果導致了這次的失利。”
庫爾茨巴赫沉思了片刻,對著話筒說“施坦因梅茨將軍,雖說我們都不知道這支增援的俄國部隊的番號,以及他們的武器裝備情況,不過我的心裡卻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施坦因梅茨自從聽說街壘廠來了援兵之後,心裡就如同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此刻聽到庫爾茨巴赫也有同樣的感覺,立即有一種找到了知音的感覺“將軍閣下,不瞞您說,我得知街壘廠進駐了援兵之後,心裡也非常不安,覺得他們會是我們奪取街壘廠的最大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