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羿乘船沿著翠水一路西行,在不周山下的西海碼頭換船,最後在西海郡碼頭下船,將赤鬆子舉薦的拜帖遞給西海郡守衛,本來想要從西海郡進入西聖山,沒想到那守衛在看到赤鬆子的拜帖後,嘴角抽了抽,一把將拜帖甩給了後羿,然後朝著地上啐了一口痰,就差沒把後羿給架出去了。
後羿頗有些摸不著頭腦,按理說以赤鬆子仙師在大荒的聲望,拿著他的拜帖前來拜山,理應受到隆重接待才是,但是剛才守衛們看待自己的眼神,明顯帶著嫌棄與厭惡。
後羿一邊想著,一邊沿著西海岸邊一路東行,嘗試著從其他地方進入西聖山,結果發現整個西荒已經戒嚴,非商隊不能出入,後羿混跡於一個商隊之中,這才進入了西荒,然後一打聽才知道,西聖山已經封山,外人根本進不去。
後羿牽著自己的坐騎蒼狼在成都載天外邊長籲短歎,就這樣返回東荒,壞了倉頡王的謀劃不說,還會被大荒各部落子弟笑話,於是後羿騎上蒼狼在成都載天一帶一路晃蕩,最後在一處山林停了下來,花大力氣蓋了一個茅屋,打算先在西荒居住一段時間看看。
後羿扮作獵戶,每日以打獵,采藥為掩護,四處探查進入西聖山的道路,隻是旬月下來,毫無收獲。
這日,後羿照常背著辛苦采摘的草藥,腰上掛著打來的野味前來成都載天售賣,順便打聽一下西聖山的情況,沒想到在一個藥鋪門前正碰上那日帶著自己進入西荒的少年,後羿拉著少年就要去吃酒,以答謝當日他的商隊為自己打掩護的恩情。
兩人喝酒談天,後羿才知道少年喚作蓬蒙,來自周圍一個小部落方雷氏,是在巫鹹國學醫的巫醫士,也是巫鹹國在成都載天藥鋪的夥計。
蓬蒙聞聽後羿竟然是東荒太昊部落聯盟治下有窮氏的首領,其先祖更是當年射殺金烏的英雄,不由得仰慕不已,但是見後羿一身落魄樣子,卻又有些好奇道“後羿大哥來西荒是有什麼事情嗎?”
後羿飲了一口酒,頗有些無奈道“不瞞小兄弟,我這次前來,本是要去長留山拜師學藝的,沒想到西聖山竟然在這個時候封山了,這才滯留在成都載天一帶,看看有沒有其他入山的門路。”
蓬蒙聞言笑道“西聖山確實已經封山了,隻是廣寒學宮已經多少年沒有開門收徒了,我記得上一次還是一個叫青陽的,算是自俱盧野之戰後,廣寒學宮招收的第一個學子。說實話,每年來這裡碰運氣的人數以千計,就是想被西聖山看上,收入廣寒學宮,一些在山下居住了下來,結廬而居,一些熬不住返回了部落,總之無一成功。後羿大哥此番前來求學,是受到西聖山的邀請麼?若隻是慕名而來,我看懸!”
後羿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思索再三,還是將一張獸皮卷軸拿了出來,然後說道“我是拿著赤鬆子仙師的拜帖來的,隻是西聖山的守將好像不認這個!”
蓬蒙聞言,一口酒差點噴出來,強忍住笑說道“赤鬆子仙師在東荒還有東方海外確實聲名遠播,隻是在西荒嗎,名聲早就爛大街了,您沒有被群毆,已經是那守將手下留情了。”
後羿聞言,一陣尷尬,在蓬蒙的細說下,這才了解了赤鬆子在西荒的光榮事跡,怪不得那守將對自己一臉嫌棄,試問與一個赤裸著身子在西海之上遨遊的老不羞稱兄道弟的人,會是個什麼好貨色,想到此,後羿臉色鐵青,心道倉頡王害我!
“蓬蒙兄弟在西荒行走多年,有沒有進入西聖山的門路?”後羿知道用赤鬆子拜帖當敲門磚這條路是徹底的行不通了,就這樣回去自己也不甘心,於是試探著問道。
蓬蒙清了清嗓子,然後看了看左右,這才一臉認真的說道“不瞞後羿兄弟,門路還是有的,隻是你也知道,巫鹹國同西聖山向來不和,我就這麼把你送過去,一旦事情暴露,我很難善了。”
後羿聞言,眼睛一亮,見蓬蒙似乎有些為難,沉思了一會兒,這才說道“蓬蒙兄弟如若不棄,可以扮作我的書童,跟著我一起去西聖山求學,等到我學業有成,蓬蒙兄弟可同我一起前往東荒,我會保兄弟一個好的前程。如果到時候蓬蒙兄弟想要留在西荒,我想以蓬蒙兄弟那時候的身份,再加上西聖山這個護身符,在西荒應該也能混的很好!”
蓬蒙聞言一時有些心動,但又有些擔憂道道“後羿大哥就這麼確信西聖山會收你?”
後羿言道“有人曾與我交過底,說是無論我有沒有赤鬆子仙師的拜帖,隻要我能夠進入西聖山,必會有人跑來收徒!”
蓬蒙看著後羿神色,不像是在說謊,咬了咬牙,像是狠下心來做了決定,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後羿大哥稍後在城門外等我,我安置好這裡的事情,咱們今夜就出發。”
後羿聞言大喜,提酒與蓬蒙碰了一杯,然後一飲而儘,接著跑出城去,準備騎著蒼狼返回自己的住所,收拾了東西就跑來與蓬蒙彙合。
蓬蒙回頭看了一眼後羿離開的方向,嘴角微微一笑,隨手將一粒銀錢扔在桌上,然後回藥鋪去了。
夜色降臨,整個成都載天依舊燈火通明,蓬蒙騎著一頭巨鹿,後羿騎著一頭蒼狼,兩人趁著夜色,沿著西海岸邊,一路向著槐江之山方向而來。
按照蓬蒙所說,槐江之山西北,有一座山脈,喚作積石之山,那裡有一處密道,直通西聖玄圃,是自己當年在槐江之山一帶采摘草藥的時候發現的。
兩人一路前行,期間遇到祝融部落巡邏的兵士,看到蓬蒙腰間令牌的時候,紛紛放行。
後羿一時嘖嘖稱奇,卻又有些狐疑。
蓬蒙見後羿欲言又止,隨手扔了一個令牌給後羿,解釋道“這是巫鹹國頒發的采藥師的令牌,每一個巫醫士都會有這個令牌,拿著它可以在天子治下的國土任意行走,送給你了!”
後羿接過令牌仔細觀瞧,發現黑色的令牌在手中散發著青色光芒,其中有一株綠色的仙草,栩栩如生。
後羿這才恍然大悟,趕忙學著蓬蒙的樣子,將令牌掛在了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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