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不周山者,為妖族聖山,地皇女媧氏的行宮之所在,其上有通天建木,是通往天都的唯一通道。
每年的三月十八日,是地皇女媧氏的誕辰,洪荒各處的妖族,人族,巫族,都會不遠千裡萬裡的趕到不周聖山,前來朝拜。
轉眼又是一年三月十八,恰逢初春時節,草木複蘇,鳥雀銜巢,那不周聖山的半山腰上,一名青衣女子,正沿著曲折蜿蜒的山道,緩步向上攀爬著。
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好像耗費了極大的力氣,額頭上掛滿了細密的汗珠,就像一顆顆點綴在花瓣上的珍珠,朝陽灑在她那蒼白的臉上,有青色的光芒向四周綻放。
終於,她抵達了山頂,沒有想象中的仙宮樓閣,沒有想象中的繁華熱鬨,有的隻是斷壁殘垣,還有她此時眉宇間無處安放的落寞。
女子摸了摸那已經燃燒的隻剩下主乾部分的通天建木,就像是闊彆多年的老友,數著額頭上麵的歲月痕跡。
原來你也如同我一般老了,女子一聲歎息,從腰間抽出一支閃著五彩流光的笛子,依著那生機皆無的漆黑柱子吹奏了起來。
清脆悅耳的笛聲響起,打破了不周聖山上的寧靜,西海之上,無數條錦狸躍出水麵,歡快的回應,四周的荒山之中,有五彩的鳥兒,臨風起舞。
女子的衣領好似動了一下,接著從裡麵探出一顆青色的小腦袋,那一雙明亮的小眼睛好奇的望了望四周,然後重新附在了女子的脖頸上。
突然,它好像看到了什麼,伸出一雙晶瑩剔透的小爪子,抓著女子的衣領爬了上去,終於抓住了掛在女子脖子上的一個正閃著五彩光芒的吊墜,然後偷偷的看了看左右,這才張口將那整個吊墜吞進了嘴裡。
“咯咯咯,小家夥,不老實!”女子摸了摸小青蛇的腦袋,一臉的溺愛。
山頂之上,不知何時走出來一隻渾身雪白的瑞獸,形似山羊,頭上長有一角,渾身的毛發,猶大海上的波浪,後背上一雙雪白的翅膀,像是兩團迎風飛翔的雲彩。
“白澤祭司,我們又見麵了!”女子收起那五彩流光的笛子,看了一眼那雪白瑞獸道。
被稱為白澤的雪白瑞獸雙膝跪下,朝著女子行了一禮道:“帝女!”
“一晃三千年過去了,就像是做了一個夢,猶記得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媧皇姐姐帶著我在西海泛舟的情形,還有嫦曦姐姐、羲和姐姐、東華帝君、雲中君、、、、、、”女子口中念叨著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就像是念叨著自己無法割舍的過往,終於忍不住流下了兩滴清淚。
“這個夢確實有點長!”白澤歎了一口氣道。
“咳咳咳!”突然幾聲細弱蚊蠅的咳嗽聲響起,擾亂了兩人的談話。
白澤望著帝女脖頸上那正向外吐著一塊五彩石頭的小青蛇,一雙無神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道:“她是?怎麼可能?”
白澤哽咽不能語,望著那條小蛇,一時間老淚縱橫。
“媧皇姐姐在北方應劫之後,身體化作一座大山,我此次經過那裡,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小家夥,雖然血脈受了些許汙染,不過好在年歲尚小,為她洗精伐髓的話,應該沒有大礙。”帝女言道。
“天佑吾皇啊!”白澤聞言,一頭搶地,激動萬分。
“不知此山在何處?”白澤收了收情緒,趕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