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就和蒸籠沒什麼區彆。
張姐和同事下了班,也懶得下廚房炒菜做飯,就想著來小吃街買點現成的鹵菜、涼菜,沒想到會遇到蘇明哲這個剛辭職的下屬。
她也是看到蘇明哲和張盼依靠得很近,這才習慣性地打招呼,然後順嘴捧了一句:
“小蘇,這是你女朋友吧?長得真俊,和你一看就般配。”
“張姐,這是我新找的保姆。”
蘇明哲聽了張姐的話,沒有和過去一樣,笑嗬嗬回應,而是用綿裡藏針的笑聲頂了回去(把保姆看成女朋友,你這是什麼眼神啊?)
以前在街道辦事處上班時,張姐對於幾個下屬,表麵上和和氣氣,但是實際上,一直都是門縫裡看人,根本看不起幾個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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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代表性的事情,街道辦事處發福利的時候,如果發的是米麵糧油,她就規規矩矩,按照上麵的規定,和大家分一分。
如果是一些臭魚爛蝦,她就故作大方,讓幾個下屬帶走。
而一些市麵上稀缺少見的好東西,張姐都是悄悄地自己拎回家。
以前大家是同事關係,她又是大家的上級,大家也不好為了一點東西,多說什麼。
畢竟,這種事情也算是人之常情。
但是,嘴上不說,不代表心裡不明白。
另外還有一件事,在記憶裡特彆深刻。
蘇明哲父母雙亡,連個像樣的親戚都沒有。
張姐每次和蘇明哲聊天時,都會裝作一副很關心的樣子,還時不時地噓寒問暖,像個知心大姐姐似的。
但是,在真正的事情上,比如說蘇明哲的單身問題,張姐一直都是打嘴炮,嘴上說著要幫蘇明哲介紹對象。
結果兩年過去了,蘇明哲都從街道辦事處離職了,也沒見到張姐介紹的對象長什麼樣子。
兩人之間,就是這樣的關係,蘇明哲如今都辭職了,還能怵她、敬她不成?
所以,蘇明哲回頂了她一下,也是要告訴她:
今日不同往日,不要再用舊眼光看人了。
張姐也是個伶俐人,被頂了一下後,就認真打量起蘇明哲和那保姆張盼。
蘇明哲今天出門簡單,就是普通的花襯衫,大褲衩,球鞋。
這些都不值錢。
但是,張姐的目光落在蘇明哲的手腕上後,眼睛就呆住了。
這手表,自己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啊?
今年年初的時候,自己老公為了更上一步,特地花了二十萬買了一塊手表,偷偷摸摸送給了他們辦公室的處長。
蘇明哲手腕上戴的這塊,好像就和自己老公買的那塊是同一款。
再看張盼,雖然長得漂亮,但是鞋子是十幾塊錢的地攤貨,裙子是自己買布料裁剪的。
除此之外,身上連個首飾都沒有。
這麼一對比,兩人確實不像一對情侶。
張姐雖然在街道辦事處上班,算是見多識廣,但她畢竟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而已,平日裡為人,也尊崇‘先敬羅衣後敬人’的觀念。
知道蘇明哲手腕上帶著價值幾十萬的手表後,張姐臉上立刻就堆起了誠摯的笑意,還開口向蘇明哲道歉道:
“小蘇啊,怪張姐沒看清楚。不過,這也不能怪張姐啊,你這上班都兩年了,也沒見你和哪個姑娘走得這麼近,張姐這才一時想岔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
蘇明哲見張姐笑得這麼誠懇,臉上也是澹澹一笑,回道:
“張姐啊,咱們單位是什麼地方啊,那是為百姓服務的地方。我在那裡和小姑娘勾勾搭搭的,也不像話啊。”
花花轎子人抬人。
張姐又捧了兩句,也順帶打量了一下蘇明哲,感覺自己這個下屬,和之前的氣質形象,似乎都有一個很大的改變。
當然了,張姐不會想到,蘇明哲身體裡換了靈魂。
在她意識裡,這就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蘇明哲手上帶著幾十萬的手表,氣質自然而然會提升上去。
心裡這麼想著,張姐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就笑嗬嗬朝著蘇明哲問道:
“小蘇啊,你的年齡也不小了,個人問題一直都沒解決。上次張姐給你說,想幫你介紹一個對象,你考慮的怎麼樣?張姐手裡有個小姑娘,長得是真不錯,性格也乖巧伶俐。你如果有時間,抽個空見一麵?”
“張姐,您給找著了?”
蘇明哲劍眉一挑,嘴角上揚。
這張姐還真是勢利眼,看到自己混得不錯,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以前兩人在一起工作兩年,她也沒給介紹一個對象。
如今自己都離職了,她反倒主動湊了上來。
張姐講道:
“小蘇,那女孩是燕京服裝學院的學生。暑假的時候,勤工儉學,在咱們街道下屬的紡織廠打暑假工。張姐看過,長得是真水靈,要個頭有個頭,要樣貌有樣貌……”
“那就麻煩張姐安排見麵時間了。”
蘇明哲雖然不信張姐能給自己介紹多好的女孩,但是抱著沒事打發時間的態度,也決定見上一麵。
兩人約定好了。
大家互相告辭離開。
張姐這邊回到家,把買的鹵菜、涼菜放在桌子上,讓家人準備吃飯,而她自己則是進了臥室,拿出手機,給自己二哥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