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本來這次查賬隻是李皓想要打草驚蛇的舉動,卻也沒有想到竟然真把蛇給打著了。
等李皓到了楚州的轉運司衙門時,王佑乾和一眾官員早已經等在門口。
見李皓到了,王佑乾迎上來說道「此次我真是愧對朝廷信任,我萬萬沒有想到轉運司中竟有如此膽大妄為之徒。
竟敢虛構賬目,借此私吞鹽稅,簡直罪大惡極,定要嚴懲不貸。
此事當是我監察不利,讓這等貪贓枉法之徒身居要職,我需要向官家請罪。」
聽了這話,李皓勸慰道「王大人也不要如此自責,哪裡都會有害群之馬,隻要能及時清除,不要造成什麼惡劣影響,也就沒多大的事。」
王佑乾接話說道「李大人所說正是,我一定亡羊補牢,好好嚴加懲處這家貪官汙吏。」
「這個就不用麻煩王大人了,我這次來就是要清查鹽稅的,這些人還是交給我來處置吧。」李皓輕輕一句話,就先把辦桉權給明確了。
隨後又說道「對了,具體賬目在哪,我從來信中隻知道了個大概,具體什麼情況我想詳細看看。」
對此王佑乾自然不好說什麼,也不可能去爭搶辦桉權。
畢竟李皓身負皇恩,這門官司打到哪去,自己都是贏不了,還憑空顯得自己心虛。
隻是心裡更恨,恨那幫不爭氣的,連假賬都做不好,還敢來貪錢。
也就是萬幸,其中紕漏不是很大,應該牽連不進去多少人。
但王佑乾還是擔心,李皓會借著這個口子打開局麵,尤其是轉運司的帳查出了問題,那榷貨務的賬會不會也被查出了問題呢。
不過光擔心也沒用,王佑乾隻能打定主意,要開始想辦法還擊了,不能讓李皓一直在這邊待著。
轉瞬間打定了主意,正好聽到李皓問話,便說道「這事確實是我的疏忽,這桉子的確該李大人審理。
那我先領著李大人進去吧,如今轉運司和榷貨務的賬目,都已經被大人的屬下封存看管了。」
王佑乾將李皓引到了地方後,李皓便說道「想來轉運司肯定公務繁忙,要不李王大人就先去忙吧。
這裡我自己看看就行,等我這裡看完了再去找王大人。」
而王佑乾此時也不想在這待著,他現在還得去安撫下人心,讓人知道這天塌不下來。
等王佑乾走後,李皓第一時間便問道「賬目既然查出了問題,為什麼不先通知我,而是讓轉運司的人知道了。」
聽了這話,下麵的人互相望了一下,而後原先三司裡麵,原先和李皓有過接觸的度支司勾當公事答道「我們本來是瞞著消息的,但後來是在明確情況的時候,被他們意外察覺到了。
為此我們才趕緊派人告知大人,請大人來處理。
這事是我等疏忽,請大人降罪。」
聽到這個,李皓說道「既然是無心之失,那這次也就算了,不過我希望下不為例。
然後關於這些賬目,你們具體查出了多少問題?」
勾當公事答道「我們從轉運司和榷貨務的賬目都查出了問題,其中有錯漏的地方大概涉及三十多萬兩銀子。」
說完便把整理出來的賬目細則遞給了李皓,讓李皓親自查看。
李皓接過後,還是誇道「你們此次雖說有過,但功績也很是突出,為這次清查鹽稅開了個好頭。」
眾人聽後謙虛道「這還是多虧了大人的借貸記賬法,否則我們也不能輕易找出漏洞。
這次轉運司雖然知道我們查出了問題,但具體是什麼,我們並沒有告訴過他們。
尤其是榷貨務那邊,他們應該
還不知道那裡我們也查出了問題。」
李皓一邊看著賬目,一邊說道「不要小看了他們,既然他們知道轉運司的賬目出了問題,那肯定也會聯想到榷貨務的。
接下來你們繼續清查賬目,列出明細和相關牽連人員,我即刻發信到宿遷,命殿前司派人來抓人。」
聽到這話,眾人有些疑惑,便問道「相對曆年虧空,這三十多萬兩隻是其中很小的一塊。
而且如今他們都已經有了防備,那現在就把殿前司拉進來,是不是太急了。」
李皓解釋道「早知道查賬就能查出問題,我當初就不留他們做後手了。
雖說現在開始動手已經是有些晚了,但以點破麵,既然有了漏洞,那咱們就要乘勝追擊,先想辦法撕開個口子再說。
而且到了這一步,不讓殿前司的人來查,我怕連這點收獲都沒有。」
聽了原因,眾人也沒有在多問,於是便答應道「好的,那屬下這兩日就抓緊把剩餘賬目和牽連人員清算出來,等殿前司人馬一到,便可以直接抓人。」
李皓之後又鼓勵了他們幾句,便出門去找王佑乾了,反正要把他給拖住,總歸能讓他們少些布置時間。
所以李皓借著安慰的理由,在下衙之後就拉著王佑乾一起吃酒,直到深夜才散。
不過縱使回去的再晚,王佑乾還是偷偷去與淮南的一種貪官會合議事去了。
隻見王佑乾說道「李皓派的人已經前往了宿遷,想來殿前司的人馬很快就能到。
到時候抓捕、審訊,他肯定都不會讓我們插手,所以我們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該放棄的人就要直接放棄,不要拖泥帶水的惹出一堆麻煩。」
聽到這話,便有人問道「可他們到底查出了什麼,我們也不知道啊,這都不知道安排誰。」
王佑乾說道「單是賬目上的問題,能牽連到的人,直接把這條線都給棄了。
告訴他們,隻要我們這些人沒事,那他們一家人的富貴就都還在。」
聽到這話,眾人心裡一驚,要按這個說法,那這次拋掉的人,就有些多啊。
而且眾人對於如何拋掉,也有疑慮,便問道「可人若是真到了李皓手裡,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王佑乾說道「所以有的人既然已經要棄掉,那自然不能讓他活著落到李皓手裡。
但又不能全死了,否則沒有活人定罪,這事情也完結不了,隻會給李皓借口,所以我想你們是知道該怎麼辦的。」
眾人聽後紛紛表示明白,大宋優待士人,李皓不可能去刑訊逼供進士出身的文官,那這些人自然可以活。
而摻和進此事的其他人,他們就隻有不能說話,才最是安全。
談完了處理問題,王佑乾便開始布置起了反擊措施,說道「如今李皓已經在這裡打出了口子,我們不能任由他在這裡麵鬨騰。
我們必須要同心竭力,讓他撞一撞南牆,否則就算我們之後想要退讓,他也未必願意接受我們的好意了。」
對於這個,眾人的意見很是統一,一致決定要給李皓一個教訓。
眾人紛紛表示,會聽從安排,讓王佑乾下令就是。
隨後王佑乾便開始針對指揮營、鹽場、鹽商和榷貨務進行了安排,準備給李皓埋一個大坑。
當然這些情況,李皓是完全不知道的。
李皓在楊文遠帶著一營人馬趕到楚州之後,便開始簽發公文,讓殿前司的人開始了抓人之旅。
而李皓自己則坐鎮在府衙裡麵,等著抓捕結果。
等到了午時左右,李皓便看見楊文遠帶著人回來了。
隻是看到這個人數,李皓問道「楚州要抓的不下四十人,怎麼你隻帶回了這麼幾個,其他人呢,都跑了。」
楊文遠解釋道「要抓的人裡麵,就這幾個活著了,其他的大部分都已經畏罪自殺。
而且他們還都留下了認罪書,我也讓人給一並帶回來了。
另外還有幾個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跑了還是死無全屍,等會我把名字給你,你下個海捕文書吧。」
李皓聽後,不由感慨道「看來人家不出所料的提前準備好了。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對自己人也是挺狠的。」
楊文遠說道「自己人,我看他們還真不一定是這麼想的,被抓的人裡麵全部都是進士出身,恐怕在幕後的那些人眼裡,隻有這些人才是自己人吧。」
李皓對此倒也認同,但這事多想無意,便說道「不管了,先把抓到的人關起來審問,然後再等等其他地方的消息吧。」
楊文遠說道「其他地方估計和楚州也是一樣的,看來要想打開突破口,就隻能在這些人手上做手腳。」
李皓說道「你想做什麼,對他們刑訊逼供那一套可不能用。
否則這事傳回朝中,咱們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彈劾呢。到時縱使是大相公們,也不好為我們說話。」
楊文遠說道「那怎麼辦,我們好不容易有個突破口,難道就這麼放棄不成。」
李皓解釋道「不要急,如今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已經有了不小的收獲。
而且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已經很出乎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