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開為什麼這麼對伊芙說?
當然是要讓伊芙記住田所惠和劉伯這一份情。
廚師這一行雖然用不著打打殺殺,但是他也聽說了,東瀛料理界食戟成風,廚師的菜刀未必比殺人的刀鈍,給田所惠結份人情,或許用不上,但絕對很必要。
他有預感以後伊芙的成就不會低,給田所惠結份善緣,以後興許有大用。
為了加重這份情,他甚至耍了個小心思,故意沒有在極星寮的時候告訴伊芙,等出了極星寮才對伊芙說出,這時的她錯過了當麵道謝的時機,隻能將這份感覺深藏在心中,且不斷發酵。
十年壽命這個詞伊芙聽顏開說過很多次,所以伊芙對這個詞很敏感,隻聽了顏開三言兩語,她就推測出自己吃下的藥丸是用來代替藥補或者食補的。
如果可以的話,伊芙希望是藥補,如果確定是藥補的話,她對田所惠和劉伯的感激會立刻提高一倍,不,三倍!
這可憐孩子是真受不了顏開熬的那些藥,不止苦,還異常難喝,難以述說的難喝。
“以後那些難喝的藥你不用再喝了。”
顏開的話讓伊芙高興地差點跳起來。
果然是藥補,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要不是顏開就在身邊,自己冷漠的人設還要維持住,她都忍不住想要轉圈圈跳舞了。
“你剛才吃的藥丸藥效大概會在三天內被你完全吸收,中間間隔幾天,七天後吧,我再幫你吃第二粒,等第二粒吸收完了,你的元氣就能恢複小半,剩下小半就隻能靠食補慢慢補了。”
顏開對伊芙道。
小半加小半,還有那麼一丟丟沒有補回來,也就是幾年自然壽命,不過伊芙也知道,自己能撿回這條命已經很難得了,九十歲活不到,八十五歲也夠本了,伊芙並不強求,反正姐姐也不像能活到九十五歲的樣子。
顏開先將伊芙送回了名山公寓,借口要去打工讓自己上去,看著伊芙進入公寓門口後,他飛身躍起,踏在周邊大廈的牆壁上借力,幾次提縱間便躍上了一座高樓的天台。
天台上有兩個人,一個是刺蝟頭青年,另一個是拿著望眼鏡的獨眼中年,他們對於顏開的突然到來下意識警戒起來,但又很快放鬆了下來。
“跟了我們一天了,也真是辛苦你們了。”顏開對著天台上的兩人輕聲道。
自今天白天出門起,他就一直感覺有人跟蹤,隻是最近這段時間跟蹤他的人太多了,他也不太在意,隻要沒有表露出威脅,他也就聽之任之。
但是漸漸的,顏開感受到了跟蹤之人的些許情緒,尤其是在坐電車的時候,跟蹤的兩人就在臨近的那節車廂上,這麼近的距離,足夠顏開探知到他們的精神,顏開發現兩人不要說是殺意,連一絲敵意都沒有,反而帶著濃濃的關切,這就很稀奇了。
兩人一路跟蹤,就連顏開帶著伊芙進入了遠月學園,也有一人瞞過了遠月的保安力量,悄悄潛入進學校,顏開好奇這兩人的身份,也就沒有拆穿,任由他們跟蹤,直到伊芙進了名山公寓,那兩人似乎也要撤走了,他才找上了兩人,想要一探兩人的身份。
“啊哈哈哈,我就感覺吧,這一路上一直有股毛毛的感覺,原來你早就發現我們了?”那刺蝟頭青年大刺刺地道,金色的眼瞳有點像貓,腳上綁著一把裝飾槍,手隨意地垂著,顏開卻能感覺到,他無論何時都能將這槍拔出並射擊。
潛入遠月學園的人也正是這人,身邊那獨眼中年雖然也練過幾分格鬥術的樣子,但是刺蝟頭青年那瘦弱的軀體裡蘊藏著的才是真正高手擁有的力量。
歐美人並不擅長修煉內力,但是他們的體術修煉到深層次後,同樣可以由外轉內,練出他們稱之為“氣”的力量,並不見得比內力差,而這“氣”的起點就是中原武功中的如火純情境界,眼前這人很明顯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甚至是浸淫了不少年頭的那種。
這種級彆的高手,槍械對他們來說已經無用,眼前的刺蝟頭青年卻配著一把華而不實的裝飾槍,若不是刺蝟頭青年閒得蛋疼,那必定是這把裝飾槍有著與眾不同之處,顏開個人比較傾向於後種可能。
“你們是,伊芙的朋友?”
顏開看著兩人鄭重問道,對於這兩人的身份,他已經有了猜測,現在是他向兩人要答案的時候了。
獨眼中年壓了壓帽子,對顏開道:“伊芙和你說起過我們?”
他這話等於承認了兩人便是幫助伊芙的那幾個同伴。
“沒有,她嘴巴很嚴,隻說有同伴,卻從來沒有說過那些幫助她的同伴的名字和特征。”
顏開搖頭。
最起碼沒有主動說過,哭的時候不小心喊出來,而顏開又不小心聽到這都是不可控力。
“那你……”獨眼中年疑惑。
顏開笑著道:“武功練到某個境界後,感知人的情緒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你們雖然一直在跟蹤我和伊芙,但身上卻沒有一絲敵意和貪念,憑這我就可以肯定你們沒有惡意,又想到那些突然拋下伊芙的同伴。伊芙在怨你們拋下她,但我卻猜測,你們雖然和伊芙斷了聯係,卻未必就這麼離開了,畢竟,連十億美金的誘惑都能抵抗住的你們,和伊芙必然有著極深的情誼,又怎麼可能在不確定伊芙往後生活的情況下就簡單離去呢?所以我猜你們八成還躲在附近偷偷觀察著伊芙,這麼一想,我就覺得行為很奇怪的你們很大可能就是伊芙的同伴了。”
“你就不怕是個誤會?”獨眼中年問道。
“大概率不是。”顏開搖頭,“之前路上我故意幾次露出破綻,你們要真是對伊芙有歹意,不會不利用那些機會做什麼。”
“確實厲害,不服不行啊!”獨眼中年歎氣,他之前還想著顏開的警覺怎麼這麼低,幾次離伊芙有點遠,是不是該找個機會給顏開來個警示,現在看來,倒是他多想了。
歎氣後,獨眼中年自我介紹了起來,“我叫史恩·波爾菲德,他叫托雷·哈特涅特,我們是歐洲的清道夫,一年前來東瀛工作時遇到了受傷昏迷的伊芙,便偷偷收留了她,知道她在被組織追捕就將她隱藏了起來,這次是知道了她姐姐的消息,這才又來了東瀛,隻希望本幫她和她姐姐團聚,並過上安穩的生活。現在,伊芙確實和她姐姐團聚了,她的安全,似乎也沒什麼問題,我們……也確實該功成身退了!”
史恩和伊芙間的故事肯定沒他說的那麼簡單,但是現在不是短話長說的時候,他隻能簡單說下他和伊芙間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