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戲煌臥之助的突然發聲讓牢房外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藥師寺涼子問剛從那個牢房裡出來的近藤勳道:“這裡麵是什麼人?”
“哦,裡麵的人啊……”近藤勳果斷回答,“是一個被抓的跟蹤狂老大爺,真的是,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學人家出來當跟蹤狂,這不是給人添麻煩麼……”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為什麼由你說出來就這麼奇怪呢?
藥師寺涼子沒搞明白為什麼近藤勳有臉說彆人是跟蹤狂,而世戲煌臥之助更是忍不住勃然大怒:“老夫說了多少次了,老夫不是跟蹤狂,老夫隻是在考察自己未來的弟子!你這個變態暴露跟蹤狂大猩猩!”
不愧是閱人無數的江湖大佬,隻經過短時間的相處,世戲煌臥之助就抓住了近藤勳的多種特質。
“老大爺,跟蹤狂都是不會承認自己是跟蹤狂的……”
某個不承認自己是跟蹤狂的跟蹤狂搖頭歎息道。
藥師寺涼子眼角瞟了下近藤勳,不知道他這是跟蹤狂的自覺還是什麼,居然形容得很準確。
不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牢房裡的老跟蹤狂似乎知道她“杏衣師父”的事情,於是藥師寺涼子隔著牢房的門問世戲煌臥之助道:“你認識橫山杏衣?”
“老夫寧可自己不認識她!”
世戲煌臥之助的聲音裡滿是怨念。
就是從她開始,自己似乎一直在倒黴,先是武器組的“弟子搶奪計劃”受到阻礙,不得不轉變做事的手法,他本人也在那個女人的老公手上吃了點小虧,現在,那女人的外甥打小報告,老子又來偷襲暗算了自己一把,害自己要蹲看守所,那女人簡直是自己的噩夢!
話中滿滿的怨念,就算隔著牢房門,就算沒有當麵說,藥師寺涼子也能深刻感知到,她不由笑道:“看起來是吃過杏衣師父的苦頭呢,但是能被杏衣師父針對,看來你也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哼!”
世戲煌臥之助沒有回答,因為這種問題怎麼回答都不會落個好。
“參事官,不問問他橫山師父的消息麼?”
泉田準一郎小聲問藥師寺涼子道。
“不必了。”藥師寺涼子露出輕鬆的笑容,“既然討厭她的人這麼落魄,那她現在應該過得很滋潤,而且杏衣師父居無定所,我也不認為這老頭會知道杏衣師父的下落。”
“唔,真可惜,我還想著要是能再見到橫山師父,就向她多討教一些空手道方麵的功夫呢……”
泉田準一郎很遺憾地道。
藥師寺涼子眼角抽了下。
不是,一般人麵對杏衣師父這樣的大美人,不應該是想多見親近親近麼,你怎麼光想著她的武術?
聽到泉田準一郎的遺憾後,藥師寺涼子感覺自己對於泉田準一郎的木訥又有了全新的認識,不愧是一句話就將前任女友氣到了澳洲鋼鐵直男,也就自己這種“落落大方”的“大度”女上司才能包容這種愚鈍的部下吧。
不過說起來,她和泉田的相識,好像也是因為北山杏衣。
幾年前,藥師寺涼子剛進入警視廳,和現在才剛剛通過考試升級為警部補的非職業組警員泉田準一郎不同,通過國家一級公務員甲級考試的職業組精英藥師寺涼子一進入警視廳就是警部補,隨隨便便打了個轉就升到了警部,而且還靠著她蠻橫不講理的風格,很快就取得了接受三極派二代師範進行武術指導的資格。
警視廳是維護東京治安的暴力機關,對於組織內成員戰鬥力培養自然是非常上心,來對警視廳警員進行武術指導的武術教練都是三極派的真傳弟子,更是偶爾會有二代師範客串武術教練,這在東瀛的眾多警察組織裡,可是隻有大阪府、京都府、東京都擁有的特權。
而接受二代師範武術指導的資格,就算對職業組的警察精英們來說也是足夠他們搶破頭的資源,若是在指導過程中被三極派的二代師範看中,錄為三極派的“真傳外傳”,這便是一筆巨大的職場資曆,未來無論是成為警察官僚還是選擇從政,都將成為一份豐厚的政治資產伴隨他們一生,立誌成為東瀛警界女王的藥師寺涼子當然更加不可能錯過,她也確實取得了這個資格,嗯,還是擠掉了死對頭室町由紀子得來的,簡直是雙倍的快樂!
而當時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巡查部長的泉田準一郎,他則是因為格鬥能力突出得到了之前指導他的三極派三代真傳的推薦得到了這個資格。
這對於非職業組的泉田準一郎來是天賜的機緣,屬於祖墳冒青煙的美事,未來甚至可以幫助他實現階級躍遷,最後甚至可能幫助他突破非職業組的限製,在退休前混上警視。
但直到現在,藥師寺涼子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到泉田準一郎時這根木頭說的話。
“能接受三極派二代師範的教導,我的空手道實力一定可以有飛躍式的提升,奶奶,您的孫子要成為厲害的人啦!”
明明是提升資曆的大好機會,這根木頭心裡居然隻想著格鬥技,還真是讓藥師寺涼子大開眼界,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木頭人!
可當指導開始的時候,三極派應邀而來的小林師範卻因為臨時有事不得不離開,最後是一個被小林師範稱之為“杏衣師妹”的年輕女人接替了小林師範的工作,那個年輕女人就是北山杏衣,又或者說,當然她稱自己為“橫山杏衣”。
雖然“橫山杏衣”這個名字不在三極派官方給出的二代師範名單之內,但是二代師範中的小林師範親切稱呼其為“杏衣師妹”,而她教的也確實是最正宗的三極派空手道,所以其他警員就算心中疑惑,也隻能老實接受教導,而這當中最用心的人無疑就是泉田準一郎。
也是,接受指導的警員,包括藥師寺涼子在內,都是抱著混資曆的打算,練習起來隻能算賣力,卻說不上用心,畢竟他們都是職業組的警察精英,都是大後方負責指揮的領導,可沒有在一線和歹徒進行搏鬥的人,泉田準一郎是他們這些人中唯一的非職業組,真正直麵一線的人,他比誰都知道身手的重要性,所以唯有他在接受教導時不止賣力,更是用心。
最後指導結束,所有警員中,唯有泉田準一郎和藥師寺涼子獲得了三極派的“真傳外傳”資格,按北山杏衣的說法,藥師寺涼子能得到這個資格是因為出色的天賦,在很短時間內就學會了三極派的外傳空手道,“真傳外傳”屬於實至名歸。
而泉田準一郎實際上還差一些,之所以也被授予“真傳外傳”的資格,完全是因為北山杏衣覺得“這傻大個木得有點可愛”。
“真傳外傳”的資格可不是大白菜,不是說每次指導之後就會選出一兩個人發放資格,很多時候是一輪指導下來一個警員也沒有被授予“真傳外傳”的資格,更不是說負責指導的武術教練腦門一拍覺得這人順眼然後就隨便授予的,“真傳外傳”的資格自有著一套嚴格的資格認證,理論上,武術教練隻有推舉權,但是泉田準一郎卻在北山杏衣拍板之後,資格就正式下來了,一點阻滯也沒有,過程異常順滑。
雖說資格下來之後,北山杏衣特意對泉田準一郎進行了一番特訓,讓他的實力能夠達標,但這種先上車後買票的違規行為,明顯已經超過了普通二代師範的權限,北山杏衣的身份著實讓藥師寺涼子猜不透。
不過猜不透也不要緊,反正藥師寺涼子和北山杏衣相識屬於趣味相投,北山杏衣沒有藥師寺涼子這麼唯我獨尊,但也是個極端自我的人,這兩個無法無天的主湊到一塊,說是師徒,實際上更像是朋友。
北山杏衣和泉田準一郎、藥師寺涼子相處的時間雖然短,隻在東京停留了不到半個月,就又跑去不知道什麼地方了,按北山杏衣的話說,她小時候一直被關在家裡不讓出門,現在她獨立了,非要把全世界有趣的地方都玩一遍不可,以後地球玩膩了,她還打算讓她老公幫著造宇宙飛船,飛去外太空,飛去月球火星,她的目標,將會是星辰大海!
雖然汙染了眼睛,但好歹得到了點北山杏衣的消息,知道她過得很好,且收獲了“真武組”一份人情,藥師寺涼子這一趟算是收獲不少,心情有些愉快。
相反,世戲煌臥之助就很不愉快了。
在藥師寺涼子走後不久,來濠征太郎姍姍來遲。
“首領,您沒事吧?”
來濠征太郎靠著看守所外的牆壁和世戲煌臥之助對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