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之丘詩羽勉強收起對顏開的鄙視,問顏開道。
以前看到薛文海和北山杏衣周遊世界,看到的是兩人的率性灑脫,但在知道了他們四海為家的真正原因,霞之丘詩羽反而有些同情。
就算家裡的母親有時候有些煩人,父親也老是不回家顯得有些不關心自己,但家就是家了,每次回到家,霞之丘詩羽心裡總是會有無可取代的安寧和安心感,薛文海和北山杏衣十五年沒有回家,心裡一定也有彷徨無助過吧?
希望這次學園祭上的再次相聚,或許能成為父子(女)和好的契機吧!
霞之丘詩羽是這樣期望的,但是顏開卻搖搖頭道:“實際上事情的關鍵還在外公和北山爺爺他們兩個,他們兩個一日不消停,舅舅和杏衣姐就一日不敢回家。”
“那兩位爺爺現在……”
霞之丘詩羽問道。
事情都已經過去十五年了,那兩位老人就算再頑固,也該變通了吧?
“舅舅和杏衣姐這次來校園祭,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試探一下他們兩人的態度。”顏開回答道。
“看起來兩位爺爺心裡還是氣薛老師的……”
霞之丘詩羽回想下薛文海被揍得開花的臉就能猜到了。
“那倒未必。”顏開搖頭,“舅舅可以說是從小被外公揍大的,他臉上那傷看著嚴重,對他來說也就是皮外傷而已,就算不擦藥,一會也就好了。要我說,舅舅他手腳全在,還能蹦躂,就說明外公和北山爺爺也隻是麵上生氣而已,心裡已經不太氣了。”
“真的?我看薛老師被打得很嚴重哎!”
霞之丘詩羽不太相信。
那傷也就是親爹親手打的,不然就算親爹來了也認不出吧?
“真的。”顏開很肯定地點頭,“舅舅他打小挨揍,就自己琢磨出一套挨打的功夫,叫‘百打不壞’,沒其他用途,就是抗揍,尤其是配合‘陰陽訣’的化勁功夫,這世上很難有比他更抗揍的人了,隻要外公不想老來喪子,北山爺爺不想女兒下輩子守寡,不用真功夫打舅舅,就很難真正打傷舅舅。當然,他們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打舅舅也就純粹是出一口氣而已。”
“那就是說,一切都在往好的事情發展咯?”
霞之丘詩羽心裡放寬了些。
“哪有那麼簡單。”顏開搖頭,“你要知道,無論是我外公還是北山爺爺,他們兩個,都是極為頑固的人。說白了,因為舅舅和杏衣姐的離家出走,導致兩位爺爺不敢再過分逼迫舅舅和杏衣姐,怕兩人真的跑得無影無蹤,但是說到底,當年的問題一個都沒解決,依舊遺留到了現在,隻能說,現在兩人的矛盾沒有那麼激化了而已,遇上了還能說幾句客氣話,就是一般不出三十分鐘就又會吵起來而已,但起碼很少打架了,這已經是非常巨大的進步了!”
霞之丘詩羽歎氣:“哎,好好的一家人,怎麼搞成這樣……你說,有沒有可能,薛老師和杏衣姐兩個人自己組成一個家庭,然後自己撫養孩子?這樣是不是兩位爺爺就不會吵了?”
顏開淡淡地看著霞之丘詩羽,眼神似乎在說“學姐你怎麼這麼天真”。
“學姐啊,你知道麼……”
顏開意味深長地對霞之丘詩羽道。
“什麼?”
霞之丘詩羽心裡有點毛毛的。
“滬都和大阪正中間啊,是一片什麼都沒有的海域呢,連個小島都沒有,除了海就是海……”
顏開突然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
“什麼意思?”
霞之丘詩羽疑惑。
“我的意思是說,就算舅舅和杏衣姐要自己組成家庭,他們住的地方,也必須離薛家和北山家一樣近,不然我外公和北山爺爺還是會打起來的!”
顏開歎氣道。
天真,自己組成家庭自己撫養孩子,你以為我舅舅他們沒有想過麼?但是外公和北山爺爺因為兩人的新家離誰家近都能打起來,這才不得不放棄!
“……”霞之丘詩羽徹底無語了,“他們兩個夠了沒有?是小孩子麼!怎麼連這個也要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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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完美的禮儀和笑容向金井賠罪後,夏川真涼戴上虛偽的麵具,陪著金井繼續逛校園祭,這一逛就到了黃昏。
時間的流逝對金井來說幾乎是一瞬,對夏川真涼而言可就是度日如年,而且每過去一分鐘就像是有一把油糊在自己的臉上。
這個金井,年紀也不大,和夏川真涼差不多,但為什麼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能那麼油膩呢?
不要去看那些連戀愛經驗都沒有是單身狗寫的戀愛寶典啊,這些東西靠不住的!
夏川真涼大概知道金井是在哪裡學來的說話方式,臉上莞爾,心中罵娘。
好不容易熬到了黃昏,夏川父又發來消息,說是他們家要和金井家共進晚餐,也就是說,夏川真涼還要在忍耐金井這個油膩少年一個晚上?
夏川真涼簡直要瘋,但她又不能反抗夏川父。
一個是跨國集團的社長,一個是衣食住行都隻能依靠那個跨國集團社長的未成年少女,兩人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她手上根本沒有能夠違抗自己父親的資本,在擁有對自己父親說不的資本前,夏川真涼隻能小心迎合夏川父,不讓他察覺自己的叛逆之心。
借口有東西要取,夏川真涼留金井一人在學校門口,自己回到了“中興社”的活動室,說要取東西是借口,真實情況是夏川真涼想要一點喘息的時間和空間。
回到活動室,門已經鎖上,室內也空無一人,夏川真涼也不意外,畢竟校園祭已經結束了,顏開他們回去了也正常,相反,拖延時間硬是要逛到校園祭徹底結束的某油膩少年才是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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