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通往上一層的樓梯已經坍塌,藥師寺涼子不得已重新鑽入之前爬下來的電梯口,順著鋼絲繩爬到上一層,然後急急忙忙跑向顏開所在的位置。
等到藥師寺涼子氣喘籲籲地跑到顏開所在的位置時,顏開正好整以暇地等待著藥師寺涼子。
“藥師寺警官,有點慢啊。”
顏開不鹹不淡地對藥師寺涼子道。
沒有監督和“保護”他的藥師寺涼子在,身為普通民眾的他不能貿貿然動手拆炸彈,必須等她到了才行,寶貴的時間因為藥師寺涼子的“慢手慢腳”被浪費了。
藥師寺涼子氣得牙都快咬碎了,卻不得不故作輕鬆地道:“男人等女人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
“不好意思,我現在隻能算男孩。”
顏開微微一笑,意思是他沒有等藥師寺涼子的疑問。
在藥師寺涼子的火氣快要爆發的時候,顏開從一張休息用的長椅下拎出一個露著電子計時器的手提紙袋,粉紅色的。
嗯,看不出來,那個變態強迫症患者居然還是個悶騷……啊不,是說這麼有少女心。
電子計時器器上的數字不停跳動著,現在距離爆炸隻剩下四十分鐘左右。
藥師寺涼子掃了一眼炸彈卻不懼怕,而是從隨身小包裡拿一把指甲刀遞給顏開。
“沒有專業工具,就用這個湊合一下吧。”
藥師寺涼子對顏開道。
“不了,我不需要。”
顏開婉拒,將炸彈充手提紙袋裡拿出,很簡單地摁在了炸彈的外殼上,螺絲固定的外殼就這麼直接被卸開了,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電線和電路板。
這些電線密而不亂,非常有層次感,乍一眼看居然還帶透著那麼點藝術氣息,強迫症看了非常舒服。
“這炸彈應該是那個強迫症自己做的吧……”
顏開理了理炸彈的線路後道,因為他發現,這個炸彈雖然看著精妙,但是裡麵無用的布線卻非常多,按照一般炸彈專家的思路,都喜歡用最簡單的布線達成更多的功能,這種單純為了好看而強行增加布線的行為,在那些炸彈專家看來是不能理解的。
“我猜也是。”
藥師寺涼子湊到顏開身旁打量了一下炸彈線路後讚同地點了點頭。
身為jas的大小姐,藥師寺涼子可以說是在軍火堆裡長大,精通各種槍械,本身也可以算得上的一個炸彈專家,之前沒說,是因為顏開說他會拆炸彈,所以想看看顏開的成色,如果顏開不行,她自然就會頂上,這也是她提出由她“保護”顏開的原因。
“藥師寺警官,能麻煩你離我遠一點麼?”
顏開對靠向自己的藥師寺涼子道。
藥師寺涼子露出一個挑逗的眼神:“怎麼,和大姐姐靠得太近,身體有‘不適’的反應麼?”
藥師寺涼子在“不適”兩個字上讀了重音。
“並不是。”顏開非常冷漠地道,“你身上酒味太重,這樣對我一個未成年人非常不友好。”
藥師寺涼子嘴角得意的笑容一僵。
剛才炸彈爆炸時,正在餐廳裡享用美酒佳肴的藥師寺涼子高舉酒杯,結果突如其來的震動弄撒了紅酒,酒液全部傾到在了藥師寺涼子的頭發上,而因為爆炸使得大廈不再安全,藥師寺涼子也沒有矯情地一定要立刻清潔頭發,隻能用毛巾隨意擦了下就開始逃生之路,身上自然有濃濃的酒味。
在藥師寺涼子自覺地和自己保持一段距離後,顏開伸出食指在線路上一挑,一根電線便非常利落地斷裂,就好像這些不是電線,而是酥脆爽口的龍須酥,一碰就斷的那種。
左一根右一根,左一根右一根,左一根右一根……
電線被顏開快速地一根根挑斷,藥師寺涼子尚且能冷靜地看下去,一旁的泉田準一郎卻是看顏開一次動作心臟都要狠狠跳動一下,他有些驚恐地看著顏開和藥師寺涼子。
這可是在拆炸彈,這麼多線,隻要剪錯一根,他們三個全要完蛋,甚至還會波及到其他正在救援的警員和被困在大廈的訪客,這兩人怎麼可能這麼冷靜?
炸彈上的電線在顏開的作業下很快隻剩下兩個,一紅一藍,兩根電線並排在一起,連著的是炸彈的最後一個控製器。
顏開停下動作,他對藥師寺涼子道:“能聯係上犯人麼?”
“可以。”
藥師寺涼子點頭,然後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室町由紀子的副手岸本明。
剛才室町由紀子帶領的手下中,藥師寺涼子並沒有看到岸本明的存在,她猜岸本明一定是在看管犯人森穀帝二。
當然,看管隻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是不讓岸本明涉險。
岸本明雖然是室町由紀子的手下,但他到室町由紀子手下隻是鍍金而已,其家族背後的勢力比起室町家也毫不遜色,他本人也是“dllr”的成員,這個政界精英聯盟的成員未來都很大可能成為內閣骨乾,前途可以說比他的上司室町由紀子都要光明璀璨,犯不上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的境地。
米花大廈外,被拷上手銬的森穀帝二坐在警車裡,透過車窗,他可以清楚地看見現場亂成一團,警察拚命維持也隻能勉強讓現場的秩序不再變得更加混亂。
突如其來的爆炸,又是在黃金周這樣的人流高峰時期,這次爆炸案造成的人員傷亡簡直讓人不忍直視,受傷還算好了,還有不少人直接在這場爆炸中失去了生命。
救護車開來一輛開走一輛,將傷者帶走,而已經死去的人,他們冰冷的屍體則隻能被放在一邊,隻能先用白布蓋著,等待運力有富餘的時候在帶走他們,屍體的旁邊,死者生前的親人或好友在放聲痛哭著。
本來高高興興來玩的,結果就天人永隔了,這種於突然之間降臨的噩耗讓他們有種做夢的感覺。
而這一切,全是由森穀帝二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