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金井太郎卻依舊精神奕奕,對著燈光,他心地擺弄著手中的一件青銅器,也不知道搗鼓了多久,終於,金井太郎長出一口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又做舊……啊不,是修複了一件珍貴的文物!
看著手中散發出濃濃的曆史氣息的青銅器,金井太郎篤定,雖然這是上周批量生產出的仿品,但就算是西周的,恐怕也大有人信!
這種東西拿去騙行家當然不可能騙得到人家,但是對於那些賺了些錢,想要花錢買古董裝點門麵的暴發戶,這簡直不要太容易!
金井太郎似乎已經看見有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拿著裝滿“福澤諭吉”的箱子求著自己將這青銅器賣給他的樣子了。
“哈哈哈!”
笑了一陣子,金井太郎咳嗽一聲,克製住得意的自己。
作為一個傑出的古董收藏家,同時也是著名鑒定師,低調內斂,這是金井太郎一直追求的氣質。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阿彌陀屋”的大門傳來一陣急促且沉重的敲門聲,金井太郎嚇了一跳,肥胖的身體下意思躲到了桌子底下——他以為又是上了他的當的買主來找他算賬了。
不過很快金井太郎就想起來,他的“阿彌陀屋”都好久沒開張了,誰會突然上門來找他算賬?
於是他又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通過門口的監控查看敲門的對象——作為一個經常賣假貨的奸商,這是金井太郎的基本素養。
這是……這不是石田議員的侄子麼!
看到敲門的人是石田喜人,金井太郎的心頓時放下了大半,因為他沒坑過石田議員。
作為一個老道的奸商,金井太郎非常清楚什麼人可以坑,什麼人不能坑,那些土有錢的暴發戶他自然是坑起來不會有任何心裡負擔,而麵對石田議員這樣有身份有地位,更是可以毫不費力地摁死他的大佬,他從來都是儘力巴結,雖然也不能賠本賺吆喝,但肯定不會賣假貨給那些大人物。
石田議員是“阿彌陀屋”的老客人了,賣給他的,都是金井太郎從其他人那裡坑蒙拐騙……啊不,是高價收購回來的真品,甚至是珍品,麵對其他人,金井太郎還會心虛,但是麵對石田議員的侄子,金井太郎卻是不虛的。
於是金井太郎用和他肥胖身材不相符的速度飛速跑到大門,臉上堆滿笑容,務必讓石田喜人能第一時間見到他的笑臉,嗯,雖然他的笑臉並不好看。
“阿彌陀屋”遲遲沒有開門,這本就讓心情急躁的石田喜人不高興,結果門開了,看到的又是金井太郎那張笑得非常惡心的醜臉,這讓石田喜人更加不喜。
金井太郎一開門就看到石田喜人臉色不虞,當然,他不會以為這是自己長相的問題,隻以為石田喜人是因為叔叔去世了,心情很低落,見不得有人在他麵前笑那麼高興,於是立刻換上了一副難過的表情:“石田桑,石田議員的事情……你可一定要振作啊!老啊,你為什麼要帶走石田議員……其他政客都是滿嘴空話的大笨蛋,隻有石田議員是真心為我們老百姓著想的大好人,簡直就是‘東瀛之光’!石田桑你是石田議員的繼承者,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完成石田議員未儘之事,東瀛的未來就要靠你支撐了!”
金井太郎得聲情並茂,極儘動容,好像真的把石田議員和石田喜缺成了東瀛的希望。
如果是平時,石田喜人可能還會配合著他演上一段,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這股心情,於是石田喜人直接走進了“阿彌陀屋”,甚至差點撞到金井太郎。
金井太郎有些詫異石田喜饒行為,因為他和石田喜人也是老相識了,平時的石田喜人溫和謙恭,對自己也總是態度和善,怎麼今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