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也是有三五知己與良朋的,不過有的是民間術士,也有普通人,都是在旅行途中結識的。
與京都玄門、華防人員相比,他更喜歡和民間術士、普通人打交道。前者太功利,仿佛每句話皆有深意,勝在行事方便;後者平平無奇,勝在心性純樸。
哥倆出行之前有聯絡蘭秋晨,想找阿桑一同下山熱鬨熱鬨,得知她仍在閉關感到十分遺憾。
桑月卻不覺得遺憾,與世隔絕多年,她已經感知不到與人組團出遊的樂趣。雖然都不是外人,始終認為除非事態緊急,否則大家最好還是各玩各的自在。
都是異人,各有脾性,保持距離方能友誼長久。
吃過早餐,桑月再把之前龍煜留在這裡的失蹤人口資料重新看一遍。有些人的位置能看到,有些人依舊不知所蹤。知道詳細位置的,她還要擴大範圍看一遍。
看看那裡有無陷阱,把可疑之處劃出標記,讓龍煜他們自己琢磨該不該冒險。
那些都是失蹤幾十年的人了,沒有活口。
如果附近有陷阱,那就沒必要急著去找。相對亡者,她覺得還是活著的人更重要。除非那些人的葬身之地也是某些陣法的重要一環,而這個她看不出來。
相比以前,她現在看完這些人的資料並未疲憊。
這些年,龍煜時不時送來的尋人資料被堆成板磚厚,經她陸續的查探逐漸變薄。今天又成功看了一批,板磚厚的資料薄成一指厚,讓她瞅著很有成就感。
趁她看完一批揉眉歇息時,過來整理文件的蘭秋晨忍不住提醒一下:
“你真不看看自己父母的近況?”
“沒必要,”桑月連頓一下的情緒都沒有,“眼不見為淨,等二姐給我最狠一擊時再看也不遲。”
到時,不知家人還剩幾位,不知父母會否痛心疾首。
當然,不排除全家遭罪,然後有人過來逼她回去救助,道德綁架一個身懷無量功德值的人,是某些人群慣用的手段。
沒有破解的方法。
沒有道德就綁架不了,屆時的她會名聲儘毀,有些偏激人士還會對她群起而攻之。逼她不得不出手自保,若不小心鬨出人命,她的功德值亦會受到影響。
壞人逼瘋一個好人的手段多的是,無知但愛跟風的、或無良的吃瓜看客是他們的幫凶,這是叫人無奈的現實。
隻要她狠不下心取二姐的命,為了保持情緒穩定她隻能眼不見為淨,坐等對方釜底抽薪給她最狠的一擊。
蘭秋晨聽罷,倍感無奈。
據龍煜透露,阿桑的嫂嫂樂童病了,聽說是癌症。早期,能治,但花了不少錢。本以為治好就沒事了,結果年前複發了,連過年都是在醫院裡過的。
樂童的父親之前身體不好,又時常脾氣暴躁,早已去世。
剩下一個老母親住在她兄弟家養老,弟媳婦的老娘無意間看中樂童戴的護身符,就希望也有一個。可樂童哪有多的?這護身符是桑家二老從龍叔家買的。
龍叔現在回京都養老了,並且換了手機號,現在連桑家二老也找不到他。唯一能找到他的隻有桑家老三,可她早就與家人斷聯多年了。
所以,她想重金購買也找不到途徑。
在老.母親的哭訴懇求之下,樂童不忍心老人在兄弟家看人眼色生活,便給了。護身符戴了這些年跟不戴沒什麼區彆,況且她極少回公婆家,給就給了。
結果不出一個月,她例行體檢時查出身子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