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結局,娘倆的臉色蒼白如紙。周母依舊不太相信,抖著嘴唇喃喃自語:
“不至於,應該不至於……”
那可是孩子的親爸,無視自己這個前妻的死活就罷了,怎會也無視親閨女的生死?以前隻聽聞有些男人為了討好小嬌妻無視前妻女兒的死活,郎心似鐵。
可她從未想過,自己找的男人也有這種畜生不如的心態。
“會不會算錯了?”周母不甘心地看著桑月,目露懇切,“我不是說你算得不準,但,可能你之前算過很多,一時弄混了……”
“媽,”不必桑月解釋,周真真已經率先開口,麵無表情道,“從我懂事起,每次喊他爸,他從來不應,仿佛我根本不存在,在你麵前他才敷衍著嗯一聲。
為什麼你總認為他跟彆的男人不一樣?從小到大,他沒給我買過一顆糖;我每次挨他媽、他弟的媳婦罵,他從未幫我解釋過,更彆說替我罵回去……”
每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又恰巧她被那位俗稱的奶奶、嬸嬸打的時候,他也會順勢揍她一頓。
或一巴掌,或一腳踹遠。
打完了還嚇唬她說,要是敢告訴媽媽,他就連她媽媽一塊打。因為這句話,周真真從來不敢在媽媽的麵前訴說委屈。
“這次出來旅遊是圖開心,本不想提這些掃興的事。”看著媽媽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泣不成聲,周真真也紅了眼眶,“可是媽,這次您真的給我惹了大麻煩……”
就算她不想認,可對方確實是她親爹,她有贍養責任。
哪怕這親爹在她小時候虐待過她,在外人眼裡,在司法的麵前,那是親爹在教養孩子。隻要他不肯放過她,法律也會幫他圍堵自己,讓她此生不得安寧。
事情還未發生,可她已經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未來的自己的那股絕望。
她沒辦法弑父,也不敢傷害旁人,她能傷害的隻有自己。厄運,隻給有道德有良心的人造成傷害,對無德無良的人不痛不癢。
這操蛋的世間,來渡劫的隻有好人,壞人是來享福的。
“那現在怎麼辦?有辦法避免嗎?”周真真顧不得傷心,十分冷靜地看著桑月,“我不想死……”
之前的質疑,眼下全部成了信任。
她相信,這位阿桑是於心不忍才主動提出給她算命的。如果死局難破,就算說出來也無用,又何必給她算?既然她說出來了,想必有破解之法。
“破解要錢的是吧?你們這一行的規矩我懂。”周真真言畢,拿起手機準備轉賬。
桑月聽罷笑笑,瞅著她的手機沒吭聲。
正當大家不明所以時,周真真的手機突然響了,把其他幾人嚇了一跳。周真真瞄一眼來電手機號,本就不太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把手機湊到親媽跟前。
這手機號是親媽給她的,非要她存在手機上。
正在傷心愧疚的周母頓時止了眼淚,目光無措地抬眸看著桑月。
這通電話是周真真的親爹打來的,放心,不是找娘倆要錢,而是試探娘倆是否真的在旅途中。如果是,他想趁娘倆高興時跟女兒敘一敘從未有過的父女情。
周真真雖不像桑月那樣有先見之能,卻多少能猜到對方的一些用意,所以不是很想接這通電話。
可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今天不接,今晚或明天遲早要接的。在娘倆的求助目光中,桑月輕捏一下喉嚨,突然冒出一句男聲:
“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