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奉聖朝,大立鴻都。中正李易,青眼相待,遂入上洛,得進鴻都。隅上感天子之洪恩,下思鄉梓之厚意,常思上不使天子之財虛耗,下不使鄉梓之期落空。遂奮發讀書,頭懸錐股,時有寸進,不忘初心。
“夫布衣韋帶之士,孤居特立。隅天資愚鈍,鮮與人交。身無鄒卜之道,而有其陋。猥見采擇,無以稱當。方將耕於高邑之南,輸黍稷之餘稅。大人所命,非吾可堪。豈回謬恩,已全相交。
“餘嘗讀尚孝威台子平之傳,慨然慕其為人。加少孤露,又讀老莊,重增其放。故使榮進之心日頹,任逸之情轉篤。隅資材有限,不識物情,常暗於機宜,無萬石之慎。久與事接,咎怨必生,雖欲無患,其可得乎?夫人之相知,貴識其天性,因而濟之。禹不逼伯成子高,全其長也;仲尼不假蓋於子夏,護其短也。華孔明不迫元直以入蜀,管子魚不強幼安以卿相,此可謂能相終始,真相知者也。
“臨彆亂語,不知所雲,望大人珍重再珍重。”
自沈秀從章布手中接過趙隅這封書信時,麵色便是一冷。待他拆開書信,細細讀之,臉上神情一變再變,最終化作一聲長歎。
章布在旁瞧見,進言道:“院長大人,趙隅原本就不堪大用,這次臨陣脫逃,更顯其虛弱本質。自己不上進,任誰也幫不了。路遙知馬力,疾風識勁草。如此搖擺之人,早點看清楚他是一件好事,望院長大人莫要為此傷懷。”
“哼,走一虎得一狗,我沈秀如何不傷懷。”沈秀心中想著,臉上卻絲毫也不顯露。將趙隅的這封書信收入懷中,又鄭重地拍了拍章布的肩膀,“說得好,路遙知馬力,疾風識勁草。果然是你章布最是忠心。”
章布聽到沈秀這句,臉上露出狂喜,繼而道:“布願為大人上刀山下火海,還望大人不吝提攜。”
“你是我最為看重的學生,也是對我最忠心的學生,我不提攜你提攜誰?”沈秀笑道,“來,且聽我來安排,今日這般這般……”
章布得到沈秀的麵授機宜之後,便帶著那二十九個學生來到了萬春門處。隻是那守門的兵士們應對得當,章布等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城門升起,堵住了外軍進城之路。
章布看在眼裡,急在心中。他心中明白,今日之事,隻能成功,不能失敗。要麼榮華富貴,要麼人頭落地。他抬眼望了望那高達七八丈的高大城牆,站在城牆內側的士兵稀稀拉拉沒有幾個人,一個膽大之極的想法自章布心中萌生。
就看他猛一咬牙,臉上俱是狠厲瘋狂之色,一對眼睛仿佛也變的赤紅起來。
“我要奪得此門的控製權,我要打開中領軍進城之路!”
“去,趕緊去多買些酒肉過來。”章布轉身吩咐身後其中三人道,“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