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會覆滅。
所以活下去，帶著火種生存下去才是當下最重要的。
“撤！”也先快速下達命令，一點兒也不敢在原地停留。
他很清楚自己和大明之間的仇恨，除非其中一方徹底覆滅，否則是不可能化解的。
尤其是他還聽斥候帶回來的消息，打頭的是一麵楊字大旗。
這不由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道恐怖的身影。
如果真是那個人領軍，那連看都不能看。
因為隻要你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那麼他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會追上你。
關於這一點，他的祖父馬哈木可以作證。
因為馬哈木可是親身經曆過的。
也先不想步了他祖父的後塵，他很清楚自己落在對方的手中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趙輝被淩遲的消息早就已經傳開了，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淩遲啊，親眼看著自己的肉被一塊一塊的割下來，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也先不想承受這樣的折磨，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直接就死了呢。
也先選擇向北遷徙，雖說西域那邊有蒙古人建立的汗國，但以他現在的實力，過去隻有被吞並的份。
也先現在還有著稱霸草原的野心，自然不想被人吞並，成為附庸。
部落中的青壯不多，人員主要是以老弱婦孺為主。
另外就是還有漢人奴隸。
帶著他們，遷徙的速度自然快不上來。
幾天時間，也就才走出去二百多裡。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遲早會被明軍發現追上的。”
也先召開了會議，決定部落的生死存亡。
“現在，我們隻有舍棄一部分人了。”
也先看著眾人，神色凝重。
在場的人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也先的意思。
部落生死存亡之際，最先舍棄的，就是老弱，他們年齡大了，戰鬥力比不了青壯，反而還消耗食物，和累贅沒什麼區彆。
這已經是不成文的潛規則了。
見沒有人反對，也先直接說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對，那此事就這麼定了。”
“接下來，大家都回去，把各部的老弱都留下來，再給他們一點食物。”
“如果明軍發現追了上來，那就讓他們幫我們拖住明軍。”
這個決定聽起來殘忍，但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為了部落的生存，必須有人做出犧牲。
若是留下的老弱也無法拖住明軍的話，那女人和孩子也是要留下來的。
隻要青壯還在，那就還有希望。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女人沒了那就再去搶。
千百年來都是這麼過來的。
殘忍吧？確實殘忍，但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
次日一早，也先他們就將部落中的老弱和一部分漢人奴隸留了下來，輕裝上陣。
遷徙的速度確實是快了。
等楊軒率領大軍趕到的時候，就隻看到一地的老弱和麵黃肌瘦，骨瘦如柴的漢人奴隸。
僅僅是一個衝鋒，所有人就被拿了下來。
“師叔祖，我們來晚了，也先早就跑了。”
徐顯忠麵色難看的來到楊軒身邊。
“早有預料的事。”
“我們不是還抓了不少人嘛，挨個審問。”
楊軒平靜說道。
“是。”
徐顯忠領命下去。
隨後便和一眾將士們分開審問。
還彆說，還真被問出了也先逃走的方向和位置。
不過不是從也先留下的老弱口中得知的，而是從楊軒他們解救出來的漢人奴隸口中得知的。
他們本來在大明活的好好的，結果家人被殺，自己也被擄走，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對於也先他們這些人，自然是極為憤恨的。
徐顯忠將知道也先逃走方向的漢人帶到了楊軒麵前“師叔祖，就是這個人說他知道也先逃走的方向。”
“小人見過鎮國公！”被徐顯忠帶過來的漢人恭敬行禮，心中緊張的不行。
他在大明隻不過是一升鬥小民，連縣太爺都沒有見過，更彆說是站在皇帝之下的第一人了。
“我且問你，你知道也先他們逃跑的方向？”楊軒直接就問。
“回國公的話，小人知道。”
“在也先他們帶走的奴隸當中，有小人的一個同鄉。”
“我們聽到他們逃走是因為明軍殺來，所以約定好，他在路上留下記號，我給明軍帶路。”
“好，若是找到也先，老夫親自為你們向陛下請功。”
楊軒做出保證。
“不敢，小人隻想報仇！”對方道。
“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仇，還是整個大明的仇。”
楊軒道。
隨後又對一旁的徐顯忠吩咐“讓他吃飽喝足，在前麵帶路！”
“是。”
徐顯忠領命下去。
沒一會兒，徐承宗又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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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祖，我們救出來的這些漢人怎麼辦？”
“如果帶著他們的話，肯定會影響我們的速度。”
他問道。
“派點人，把他們都送回去。”
“遼東不是缺人嘛，安排到遼東種地吧！”楊軒想了一下，道。
“是。”徐承宗領命，下去安排。
現在草原上除了狼群等野獸之外，幾乎沒什麼危險，所以徐承宗旨安排了五十人送救出的漢人回去。
至於逃走的也先他們？
一群喪家之犬，現在逃命都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還出來搞事情？
如果真出來那也挺好，也省的他們找了。
…
經過短暫的休整，明軍在向導的帶領下繼續追擊也先，救出來的漢人，也派了人送回大明。
至於抓到的敵人的老弱，這沒什麼說的，一個不留！
……
“大汗，不好了！”
“我們發現後方有明軍追上來了！”
斥候快馬加鞭來到也先麵前，進行彙報。
“什麼？”
“這怎麼可能？”
“明軍怎麼會這麼快就追上來？”
也先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同時還有一些慌亂。
“看清楚沒有，有多少人？”他又連忙追問。
“很多人，不下萬人！”
斥候回答。
緊接著也先又問了斥候明軍打的是什麼旗子，得知是一麵揚字大旗之後，也先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驚恐起來。
來了，他來了！
那個人他來了！
也先現在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他沒有想到，明軍會追的這麼快。
甚至連明軍距離此處還有多遠，又是如何找到準確方向追上來的，都來不及思考。
驚弓之鳥說的就是現在的他。
“傳令下去，放棄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青壯勇士集合，跟我撤！”
也先毫不猶豫就做出了舍棄女人和孩子的命令。
在部落的生死存亡麵前，沒有什麼是不能舍棄的。
很快，僅剩的數千勇士便集結了起來。
看著麵前僅剩的數千騎兵，也先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想起不久前，他麾下大軍如雲，連明軍五十萬大軍都不懼，完成了他父親和祖父都沒有做到的事。
可世事無常，這才過去多久，自己就淪為了喪家之犬。
被明軍像攆狗一樣追著跑。
“苦，實在是太苦了！”
前後落差太大，楊軒又率領大軍快殺過來了，也先的心態現在就在崩潰的邊緣。
“勇士們，現在是我們的生死存亡之際，放棄女人和孩子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隻要我們還活著，就能重新將瓦剌部建立起來。”
“現在，跟著我，撤！”
也先簡單做了動員，就帶著數千人跑了。
將所有的女人和孩子以及最後剩下的漢人奴隸都留了下來。
至於漢人奴隸會不會報複他們舍棄的女人和孩子，這已經不是他們該思考的事情了。
也先帶著最後的數千騎兵，一口氣跑出了上百裡，才停下來休息。
“大汗，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下麵的人問道。
逃跑，總要有一個目標吧！
“去西域，那裡的汗國，也是我們蒙古人建立的。”
“我們去投靠他們，就能活下去！”
數千騎兵，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相信會引起他們的重視的。
也先想來想去，現在也隻有這麼一個辦法了。
他不想寄人籬下，但想要從那個人的手中逃脫，實在是太難了！
唯有借助他人的力量才行。
而且以他們現在的樣子，也需要有一塊穩定的地盤休養生息。
聽到也先的話，沒有人反對。
眾人默默看向西域方向，隨後調轉方向。
“走吧，以後我會帶著你們殺回來的！”
也先最後說道。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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