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內殿。
路明非的手再一次放在了玉觚上,隻是這一次他還沒有來得及轉動玉觚,一聲沉悶的巨響就阻止了他的動作。
就像是有人在擂鼓,但卻是以天雷為錘,以大地為鼓麵,重擊而下的悶響聲沿著黑色的烏雲滾滾向著四麵八方傳去,聲波的漣漪讓人雙耳發嗡喉頭縮進,渾身血脈膨脹就像是被一股奇異的力量要從血管內部撐爆一般!
在他還沒緩過神來時,那沉悶的巨響再度出現了,這一次整個青銅城都為之一起共振了。
路明非驚疑不定地扭頭看向後方的黑暗,巨響是由青銅城外傳來的,在外麵是黑暗空曠的水域,外麵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雷聲?鼓聲?還是地震聲?無論那是什麼,沉悶的巨響還在繼續,顫動著整片水域,帶來著無邊的壓抑感和威懾感。
路明非緩緩抓住了心臟漸漸開始覺得有些呼吸困難,血管裡的血液似乎都被這悶響聲嚇得不敢回縮到心臟了可就在他摸到自己胸膛的瞬間,他腦子裡忽然浮現起了一個荒誕但卻極為接近真相的猜想。
這個悶響的頻率和他現在接觸到自己的心跳聲極為接近總不會這雷暴一樣的響聲是某個生物的心跳吧?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個生物該龐大到何種境地,他的心臟莫非是裸露在水域之中的嗎?每一次跳動都帶著大片的江水以同樣的頻率共振?
“這在搞什麼”路明非正想看向林年找他拿拿主意,還沒扭頭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爆發在了他的身上,將他整個人丟出了數十米遠。
就在路明非飛出去的一瞬,放有玉觚的地麵轟然爆炸了,狂暴的氣浪就像一隻無形的巨手在桌麵上猛然掃過,就連青銅質地的內殿地麵都無法承受那兩股無與倫比的力量交彙在一起,整個地麵在瞬間扭曲地向上鼓起,然後到達臨界點炸開,大量的碎片就像彈片一樣四射向八方打碎了無數燃燒的蛇人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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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動手的人是諾頓,青銅與火之王,在心跳聲響起的瞬間他就抬頭了,那熔岩的黃金瞳從未有如此血紅過,隻是看一眼都會被裡麵的暴怒燒成灰燼。
他在路明非茫然向後扭頭的一刻毫不猶豫地動手了,在他動手的一刻他的軀體就突破了音速的極限,突破音障後產生了氣爆,誰都無法想到在被七宗罪反複淩遲重創後他還能爆發出這種級彆的速度和力量。
但龍王快,有人卻比他更快!在龍王動的一瞬間,路明非整個人就已經被丟出去了!
刹那直接從九階開啟,三度暴血增益,八岐賦予的力量再如錦上添花一般降臨其身!
猶如神明附體的林年快到就連音爆都跟不上,一拳就將龍王揮出的手臂截胡了!龍王堅韌到難以置信的臂骨居然在這一拳下爆出了清脆到令人渾身舒爽的折斷聲,那股襲殺向路明非的力量被迫壓墜到了地麵上,正正好砸碎了那停滯的玉觚!
碎裂的玉觚片如開花一樣綻放。
“外麵有什麼東西值得你那麼急嗎?諾頓殿下?”在火光之中,林年幾乎臉貼臉地對著麵前諾頓那暴怒的雙眸嘶聲喊道!
同一瞬間,穹頂上的煉金矩陣光芒放射到了極限,那藤樹般的陣圖徹底被喚醒了,一輪又一輪藤蔓結成的圓被勾勒了出來,開始彙聚起了恐怖的力量——有人違反了這片空間不可侵犯的規則,那代表著秩序的‘玉觚’被震碎了,煉金矩陣也將讓這褻瀆規則的人付出代價。
七宗罪徹底解放,在煉金矩陣的力量下,那七把刀劍上的文字,如龍文、拉丁文、古希伯來文竟然活過來一樣開始動彈了起來,七把刀劍產生了一股莫名的磁性開始互相吸引著靠近,居然在那神秘煉金術的力量下開始重新熔鑄了!
‘暴怒’這把斬馬刀作為劍胎,‘色欲’作為刀鋒,‘饕餮’裂解為鋸齒‘天火’的極致高溫儘數作用在了七宗罪上,原本堅不可摧的煉金金屬開始快速融化,規則的力量下煉金矩陣仿佛有意識地要將這套刀劍推進到一個全新的煉金巔峰去!
與此同時,這一刻就連路明非都能感受到,那股神聖的,來自規則本身的威壓從天上降落了,他整個人被這股不容置疑的威壓壓在了地上動都不敢動,就像是天上睜開了一隻金色的眼睛,開始尋找起了違逆之徒的影子。
也就是在這一切發生時,在爆炸地麵的餘波中,熔紅色的影子帶著橫掃整個內殿的音爆波沿著聖堂之路一路衝向外殿!
如果路明非的肉眼能力再出色個十倍,大概就能勉強看清那是渾身灼紅色的龍王,背後噴放著君焰的火焰借住著衝擊波高速奔向青銅城的大門出口!
煉金矩陣上新的七宗罪尚未熔煉完畢,但那條代表著命運的‘線’卻已經牢牢地鎖定住那奔襲的龍王了,作為背叛了這片領域規則的僭越之徒,就算他是領域本身的創造者也難逃那天怒般的懲戒!
但龍王並不在乎,他現在好像陷入了瘋狂,不顧一切地就要衝向青銅城外,仿佛在外麵有什麼比他的生命與複仇還要重要的東西在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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