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像是光天化日之下挾持“良家婦女”這種橋段,都會有一位綠林好漢或者俠膽義肝的俠客跳出來,衝著金毛壞女人大吼一聲,“放開那個男孩!”
但很可惜的是,今天似乎是曼蒂·岡薩雷斯的幸運日,在甩開了路明非之後她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相當成功地跑回了水上彆墅——林年的水上彆墅。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路明非大概能猜到曼蒂會原路返回,但卻絕對猜不到她會藏進他和林年的屋子裡。
水上彆墅裡的積水已經退掉了,房屋管家也叫來了工作人員將屋子重新整理清理好,即使地板依舊有些受潮的跡象,但卻不耽擱正常使用。
更何況,真正該派上用場的家具,那張柔軟的大床可依舊是乾乾淨淨的,甚至打掃的人員還貼心地換了一套被褥。
“唰”的一下,很快,林年就被丟在了床上,深深陷入了那白色的柔軟的床被裡。
躺在床上的林年望著七米挑高的天花板,聽著陽光明媚的屋子裡曼蒂那喜悅的哼哼聲,以及各種各樣奇怪的倒騰聲,情緒都還很穩定,沒有太過於慌張。
開開玩笑,耍耍寶差不多得了。
無法動彈的時候,思維總是會占據上風,曾經沒有細細想過的事情會慢慢的湧上心頭。
曼蒂·岡薩雷斯這女人,林年自認為是很了解的,她真的是一個很鮮活,也很脫稿的人,性格潑辣白爛的同時,其實內心相當的細膩以及彆扭,有著自己的一套堅持。
她對自己的感情的確不一般,這一點林年是很早就明白的。
他不是蠢貨,也不是木頭,他從來都不缺對於身邊異性對自己好感的主動察覺。
同時,他也深信曾經自己姐姐告訴他的一句話。
如果你相信著有那麼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異性與你保持著所謂的純友誼,那麼你大概率正是這段關係中被深深愛著的那一個。
察覺到,並不意味著能說出口,也並不意味著能挑破。
林年與蘇曉檣的感情已經達成了牢不可破的建立,那份來源於曼蒂的那份情感再過炙熱,他也無法將其捧在手中。
他的確應該主動挑破這份關係,明確地去拒絕曼蒂·岡薩雷斯,告訴她,他們兩個不可能。
可他沒有這麼做,他就是因為太過了解這個女人了,所以才很清楚地能感受到這個女人的堅持,那不是拒絕能勸退的韌性——她仿佛堅信著什麼,相信著她和林年之間的感情終究能結出果實,以這樣的毫無理由的盲信,她對於這段尚未結果,卻有芽蒂的感情足以投注全身心血。
那種狂熱以及堅定,讓林年曾幾何時都有過懷疑,曼蒂其實並不是真正地喜歡、愛著自己,而是想借由這個過程,以及這個行動,來達成她更更深,更為堅定的目的。
可如果那個目的是真實存在的,那又該是什麼?起碼現在的林年猜不出來。
他能夠容忍曼蒂一直纏在她的身邊,或許真正讓他動容的,正是曼蒂那份不講道理的執著——那是和小天女同樣的情感,同樣的色彩。
她們兩人都在不同的地方,往著不同的方向努力,那隻執著到棺材蓋上不灑下最後一把泥土也不放棄的恒心往往才是最令林年難以自己,無法避免地產生所謂的愛意和心動感。
這麼去看來心理部的富山雅史教員的確說得沒錯,林年天生就是一個缺愛的男孩,追求這樣一個男孩,最簡單,也是最樸實的方式,便是將那份愛意傳達給他。
缺愛的人若是早早收到最執著的愛意,他們總會動容和鬆懈心裡防備,那些真摯的情感對於這類人來說是難以拒絕的毒藥。
說一句有些會令小天女難過的話。
如果在遇到蘇曉檣之前,林年遇到的是曼蒂·岡薩雷斯,大概率金毛師姐能很輕鬆地提前拿下林年。
可先來後到這種事情,在感情裡從來都是不講道理的道德製高點,蘇曉檣先來占據了那個位置,那麼彆人就很難有容身之地。
可就算是這樣,曼蒂也從未停止過那份執著和追求,她的愛意太過明顯,火熱的就像太陽,懂得距離的把控和分寸,從未逾越過半步。
精明的女人一直都在等待那最佳的時機,若是時機不到,她便不會撕掉那層早已千瘡百孔的窗戶紙。
可若是那個時機真的到了,那時候的林年又該如何選擇呢?
二選一終究要退場一位,若是蘇曉檣真的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了林年,曼蒂依舊陪伴在林年的餘生裡,那林年選擇後者不也是理所當然,無法被道德譴責的事情嗎?
倘若曼蒂正是以此目的期盼在林年的身邊,林年能說她錯了嗎?能去轟走她嗎?
這是一個無解的困題。
一個人願意等你,你又該拿什麼理由來驅趕她?
是的,林年承認。
在他劃定的那些圈子內,對於身邊的女性朋友,他為數不多真正抱有擇偶觀方麵出發的愛意,乃至於性欲的,曼蒂·岡薩雷斯正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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