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過從靈獸門去往滄海的地圖路線,最近幾條都需要途經妖族大城。
姬囚雨這樣的偷渡客,是不可能從大城中通行,隻能選擇繞路,花費時間更多。
即便他一月前就經過白石部落,想趕上他也不是一件難事。
紀清晝心中稍定,又問風小草:“能將你給他做向導的過程,詳細說給我聽嗎?哪怕隻是一些你認為不重要的對話。”
風小草還沒回答,風暴就瞪著他:“你不想說的東西也要說!”
這次就是風小草他們隱瞞了關鍵信息,才害部落遭難。
紀清晝對部落有恩,風暴不希望風小草說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誤導了紀清晝,造成什麼糟糕的後果。
風小草被她銳利的鷹眼盯著,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說:“我與他其實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對話,隻是給他引路罷了。”
他將自己做向導時的引路台詞,複述給紀清晝聽。
接著,他又有些支支吾吾地開口:“除了這些,就、就是我找他要東西時,說過幾句話。”
風暴早已知曉這些帶路的雄鷹,會找旅客另外索要好處,聞言後,隻是氣得笑了一聲,沒有罵風小草。
風小草縮了縮脖子,見風暴沒彆的反應,才敢繼續說:“我和那些玩得好的雄鷹,早早約定了那天要歃血為盟,可部落的酒,都是供應給在前線廝殺的雌鷹,我們拿不到,隻能用水代替。”
“我聽聞人族很會釀酒,就問那位旅人,能不能給我一些酒。”
“他問我,要酒做什麼?我告訴他,我今日要與雄鷹兄弟們,學人族歃血為盟的事。”
“聽我這麼說,他便給了我一壇酒,又問我為何忽然想歃血為盟,我、我說……”
風小草飛快地瞅了眼風暴,咬咬牙,還是老實說了:“我說,我想做一點像書裡那樣,有男子氣概的事!”
“人族的話本子裡,男強女弱,男人是男子漢,喝酒吃肉,廝殺拚搏,保護他的女人,我、我覺得那樣好厲害。”
“可在風鷹族裡,雌強雄弱,我們雄鷹才是被保護的對象,有時還會因瘦小,被一些厲害的雌性調侃,說我們是小弱雞。”
風小草說著說著,垂下了腦袋,“我有時會覺得這樣好沒麵子。”
風暴聞言,罕見地沒有立刻發脾氣,反而沉默下來,目光複雜地看著風小草。
風小草沒有看到她的表情,繼續說:“我說完這些後,那位旅人忽然問了我一句很奇怪的問題。”
紀清晝:“什麼問題?”
“他問我,是不是覺得這樣的生活很難過?”
風小草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才道:“那時,我與他講起傷心事,有些上頭,一時衝動就說是很難過,這樣的生活真沒意思之類的話。”
紀清晝心中一跳:“他怎麼說?”
“他說……”
風小草撓撓頭:“真可憐啊。”
那位看起來很像蛇族的青年,在說出這句話時,深深地凝望著風小草。
一雙深色的眼睛透著濃濃悲傷。
“我聽了他的話後,不知為何,忽然也有些悲傷,覺得很難過,還哭了。”
風小草有些不好意思,“那時,我正好將他送出部落,他似乎要趕路,也沒有再對我說什麼,隻離開了。”
紀清晝陷入沉默。
祭司忽然開口:“紀道友,那位旅客……是你認識的人嗎?”
她雖看不見,可能從紀清晝的身上,嗅到異樣的情緒氣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