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留下一句“我會救你”,叛逆小黑蟲那邊就沒了信。
紀清晝本不把一個精神有問題,吃不上飯的陌生人當做希望,可看著對話框裡那句“你不會死”,她心底本隱隱枯死的求生欲,仿佛被淋上一捧甘露,悄然綻出一片綠芽,又在轉眼間恣意瘋長——
她不想死,不願死!
即便今日是她的死期,是書裡為她定好的結局,可她就是不想認命,她向來不認命!
前世,她初進孤兒院,無意間聽見院長與老師討論因車禍跛足的她,言語裡儘是憐憫“可惜是個女孩,如果是男孩,即便跛了,也有人願意領養,像她這樣,這輩子怕是……哎。”
幾句話,就為她判命,覺得她無人領養,日後必定生活艱難。
這些話從她左耳進右耳出,抱著從圖書角剛拿的習題冊,轉身回宿舍。
院裡營收不好,每晚八點就熄燈,為了看清題目文字,她總坐在宿舍走廊的小板凳上,借著月光讀書寫題。
有起夜的人見她在讀書,搖頭勸她“彆學了,沒用的。”
那是個比她大十歲的少女,因臉上有塊很大的紅色胎記,出生就被丟在孤兒院門口,多年來一直無人領養,如今也快畢業,可以工作了。
少女用平淡麻木的語氣對她說“咱們院的老師水平不行,你跟他們學,再努力也考不了高分,與其熬夜讀書,不如早睡早起,以後讀個中專出去找工作,起碼有個好身體吃得住苦,耐造。”
那過來人的語氣,是好心,是勸告,也是認定她這輩子碌碌無為,活在塵埃中。
她聽完隻是笑笑,又繼續埋頭苦讀,裝作沒聽見對方無可奈何的歎息。
寒來暑往,一日不落。
上小初時,她年年考第一,卻總聽人說,女孩成績好隻是一時的,進了高中,就比不上男生了。
讀高中時,文理科分班,班主任撓著出油的寸頭,在講台上輕咳一聲說“女生還是讀文科好,女生的邏輯思維弱於男生,學不好理科,日後就業也搶不過男生……”
她聽了個開頭就走神,接著勾選早已決定好的理科。
最終,她以校第一的成績,拿著補貼進入心儀大學就讀。
回顧前世二十多年的人生,似乎有許多人為她判過命,有時就連生活都會給她開個惡劣玩笑,將她推進坑裡,無聲譏諷她放棄掙紮,早點認命躺平。
她從不與那些人爭辯,隻是一步一腳印,默默做好自己的事,也沒注意到,她似乎一次又一次推翻了那些人給自己的“判詞”。
即便被生活中的意外擊倒,她也能再次爬起,繼續前行,一如既往。
沉默前行的腳步下,藏著她不曾為人說道的堅持,那是從石縫中鑽出的野草,於黑夜中燃起的火苗,微不足道,卻又生機勃勃,炙熱跳動——
是她從不認命的野心。
胸腔中翻滾著難以言說的情緒,似一團烈焰灼燒騰躍,數次將紀清晝即將沉淪於冰寒中的意識拉回。
不知過了多久,紀清晝耳旁響起“叮咚”的消息提示音,她掛著寒霜的長睫微顫,眼睛睜開一條縫,隱約看見浮在半空的對話框裡,有個紅包圖樣跳出。
“叛逆小黑蟲”發出一個紅包。
“叮咚、叮咚、叮咚……”
叛逆小黑蟲接著又發來幾條新消息,紀清晝已無暇顧及,在刺骨山寒獄沒有靈力護體,她隨時都可能死於嚴寒,再不做點什麼,她怕是真要如書裡所寫,被凍成一具冰雕了!
抬起附著薄薄血冰的手指,紀清晝點向半空的紅包圖樣,因為太冷,顫巍巍的手指幾次點歪才點開紅包。
下一秒,封口的紅包圖樣變化,浮現紅包被打開的畫麵,一個黑色玉瓶從打開的紅包封口中掉出,紀清晝早有準備,手一伸,就將玉瓶接住。
拔出瓶塞,紀清晝隻覺一股熾熱霸道的氣息從瓶中衝出,熱浪瞬間席卷四周,似有一道清唳鳥鳴在耳旁回蕩,直擊靈魂,驅散她腦中的渾噩。
雖認不出瓶子裡裝了什麼,單單打開玉瓶引發的異象,就讓紀清晝明白,這是能救她命的東西。
即便不是,她也沒有彆的選擇了,是生是死,在此一搏!
沒有猶豫,紀清晝將玉瓶中的液體一飲而儘。
帶著熾熱氣息的液體入喉,卻沒有想象中的滾燙,反而溫和清冽,透著一股奇異的馨香,散發陣陣溫熱,蔓延至四肢百骸,驅散紀清晝體內森寒之氣,為她修複破損經脈。
紀清晝被嚴寒與疼痛折磨的身體,在此刻得到了療愈,然而,她剛有所放鬆,異變突生!
原本在她體內蔓延的溫熱感,剛修複好她體內經脈,又在瞬間躁動,仿佛化身為一條條火龍,帶著暴烈氣息,在她經脈中竄動翻滾,硬生生將剛恢複的經脈撕裂!
“啊!”
紀清晝慘叫一聲,她受三百鞭刑的時候,都沒叫得這麼慘,痛,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