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一些在邊地刀頭舔血的義從團體,或是押解行的武師組織,乃至是幫派會社;都算是一個不錯的安養退路。更何況,除了新京社已經發布的暗標之外,說不定還有同樣數量的鬼市\/地下懸賞呢?
雖然,比這個高的懸賞也不是沒有出現過,但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或者,乾脆就是已經空懸了幾十年,弄不好當事人和目標都已經老死的無頭公案;遠比不上這個新鮮出籠的懸賞更容易上手。
或者說,根據江畋派人從附近州城獲得的消息;這個懸賞不是逐漸遞增的,而是隨著一連串與邊地藩家相關的滅門慘案,一下子將懸賞堆到這麼高的。所以,這人要麼是突然冒出的窮凶極惡之輩。
要麼就是其中彆有隱情,牽涉到很大的乾係和關鍵。不過,江畋也沒有興趣參合,這種地方上糾纏不清的破事;打算回頭就將來人交給盧龍府的新任少尹去處理。然而,書吏寧弈送來了一份供狀。
卻讓江畋瞬間改變了主意;因為,在這份供狀當中提及,這位「獨行大盜」龍波,曾經在逃亡路上殺死了,好幾隻奇形怪狀、會攀岩走壁的巨犬;並在斬首一名驅使者之後,眼睜睜見其變成怪型。
這就勾起了江畋的某種警惕之心;要知道,這種多方勢力混雜的邊荒之地,無疑也是最容易渾水摸魚、藏汙納垢的所在。如果有麒麟會\/拜獸教的餘孽,因此蟄伏和藏匿其中,甚至混入外藩的麾下。
江畋也並不覺得怎麼奇怪。隨即,他找到令狐小慕道:「還要麻煩你親自帶人跑一趟,前往赤嶺鎮外的門外溝,替我搜尋並找到一個人;確保完好的帶回來;記得帶上足夠人手預防可能的衝突。」
「除了老狗之外,我還會令甲元神(甲人)暗中隨行,以備萬一;倘若有什麼異常,就馬上發出告警的焰箭,我自然會親自前往支援和接應。」略顯疲色的令狐小慕,展顏笑到:「當不負所托。」
隨著她帶隊飛馳遠去之後,江畋又找來就近駐帳的諸位藩家當主,出示了禦史身牌和政事堂押印的牓子;宣布將從他們各家麾下征發和選調用一百名,弓馬步戰嫻熟的子弟;作為麾下的臨時差遣。
結果,不用這些家主\/族長們如何開口;在場聞訊的藩家子弟爭相投效之下,短時間就彙聚了自帶弓馬、甲胄的兩三百騎;按照親熟程度,自然分作前中後三部,簇擁著江畋本隊十多人驅馳而出。
當這支臨時編成的隊伍,奔馳了數個時辰抵近赤嶺鎮時;也迎頭撞見了令狐小慕帶領的前隊。隻見在她的鞍具前,還坐個一個蓬頭垢麵的孩童;顯然,這就是江畋下令尋獲的目標,也是合作條件。
「這個小東西,可是教我好找啊。」男裝俊美的令狐小慕輕輕的拎著,宛如泥猴一般的對方後領,而對著江畋輕笑道:「居然不在原來的地方等候,聽到動靜就鑽到河塘裡去,用泥水遮掩自身。」
「若不是老狗(豪斯)將他給嗅了出來,隻怕妾身還在四下瞎轉悠呢?」說到這裡,令狐小慕又表情微微一斂道:「不過,正如官長所料,的確有人在周旁暗中窺探,隻是追過去就不見了蹤跡。」
「除此之外,根據外圍暗中警戒的兒郎觀望,在赤嶺鎮內似乎也有所異動,若不是稍後官長帶
隊將至,隻怕就有人采取什麼舉措了。」江畋聽到這裡也微微點頭:「既然如此,我們就換個地方。」
隨後,在就近征用的邊軍據點——柳條戍中,江畋看著重新被清洗乾淨,換上了一身乾淨衣裳,又吃飽了湯餅,卻依舊充滿警惕和戒懼的女童;在被帶出來的大盜龍波見證下,終於肯開口說話了。
然而,她在令狐小慕溫柔和煦的循循善誘之下,斷斷續續說出一些隻言片語。比如她叫倍兒,曾是安東都護府黃龍府夫餘城附近,一名外藩分家的家臣之女;也曾擁有一個人丁興旺的大家庭……
卻讓江畋的眉頭一點點的緊鎖起來。最後還是冷不防打斷了令狐小慕的問話:「這麼說,你在祭祖的時候,無意撞破藩主全家,都變成妖怪?並發生滿門被殺的慘案?隻有你一個人從狗洞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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