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墨畫便告了假,離開了太虛門,先去了趟乾學州界的道廷司。
這是他和顧長懷約好的。
先在道廷司會合,然後再出發,前往璧山城。
道廷司內,顧長懷特意回來了一趟,來接墨畫,同時遞給了墨畫一個儲物袋。
“這是什麼?”墨畫問道。
“算是道廷司出任務,分發的供給。”顧長懷淡淡道。
墨畫打開儲物袋,見裡麵有一些丹藥,一些靈石,一些符籙,還有一身製式道袍。
“彆穿太虛門的衣服,這樣太顯眼了,你把製袍換上……”
“哦。”
可看著他身高麵相,都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修士,不可能進得了道廷司。
正當他在心裡琢磨著,怎麼編個理由,糊弄這個笑麵虎的時候,顧長懷就冷漠道:
“不能定製麼?”
顧長懷目光深邃,“這是掌司的意思,還是肖典司,你的意思?”
墨畫換了道廷司的製止道袍,顯得可愛而端莊。
沒辦法,火佛陀的事要緊。
肖典司被打岔,隻好轉向顧長懷,目光微異,但臉上笑容不變,問道:
肖典司還欲說什麼,忽而見到墨畫,神色微露詫異。
顧長懷目光微冷,不情願道:
“肖典司。”
剛走到一半,迎麵遇到一個中年樣貌的男子,身穿黑色典司製袍,目光狹長,臉色微白,但一臉笑容。
“湊合穿吧,這已經是最小號了……”
更何況,他還跟在生人勿近的“冷麵判官”顧長懷身後。
墨畫小聲嘀咕,“真是小氣……”
“嗯。”顧長懷點頭。
隻是袍子鬆鬆垮垮,袖子長了一截,明顯大了一號。
肖典司一臉如沐春風,隻是目光略帶陰鷙,讓人看著不舒服。
“顧叔叔,衣服大了……”
墨畫在一旁,偷偷打量著顧長懷,見他神色冷淡,看來對這位姓“肖”的典司,並不友善。
“是。”
堂堂五品乾學州界道廷司,也太摳門了。
“顧典司,還在忙火佛陀的案子?”
顧長懷有些無奈,“你一個編外,湊合湊合就行了,怎麼給你定製?”
墨畫隻能勒緊腰帶,擼起袖子,躍躍欲試道:
“我們出發吧。”
那男子笑著打招呼。
“這小修士……”
“拖了很久了吧……”
墨畫當即就默默在心裡給他起了個“笑麵虎”的外號。
這就更蹊蹺了……
之後顧長懷帶著墨畫,往道廷司外走。
七天時間,要抓到火佛陀,搞到隕火術,沒那麼多時間浪費了。
肖典司歎了口氣,“火佛陀滅門,太過惡劣,引得人心惶惶,上麵很重視,掌司壓力也大……”
一身道廷司製袍,但明顯不合身,像是臨時找了件,隨意套上去一樣。
“也不怪上麵,怪顧典司辦事不力……”
顧長懷默不作聲。
估計兩人之間,關係不太好。
身穿製袍,意味著他是道廷司的人。
“這位小兄弟是……”
“肖典司,我們還有公務。”
“隻是……雖說此案棘手,但再怎麼說,拖了這麼久,也的確不好交代。”
“不如……”肖典司目光微凝,低聲道:“先抓幾個,結了案,對上麵也有交代……”
“顧典司。”
肖典司神色一滯,皮笑肉不笑道:
“顧典司,可不敢開這種玩笑……”
“你我都是典司,上頭有命,我們奉命行事便好,切記不要……”
肖典司的笑容微斂,意味深長道:“自作主張……”
顧長懷不耐煩了,當即臉色一沉,一點不客氣道:
“做好你自己的典司,彆想著教我做事。”
肖典司一滯。
顧長懷冷哼一聲,拂袖就走。
墨畫眼觀鼻鼻觀口,假裝什麼都沒聽到,亦步亦趨地跟著顧長懷離開了。
隻有肖典司一人站在原地。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輕聲嗤笑道:
“顧家的人,還是這麼耿直,早晚死得乾淨……”
……
坐在前往璧山城的馬車上,墨畫小聲問道:
“顧叔叔,那個肖典司,是不是跟你有仇?”
正沉思著的顧長懷,沒有答話。
墨畫又問道:“他不會是道廷司內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