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瞳孔微縮。/P
“這是……邪神的氣息?”/P
這座小漁村,寄宿著血異的邪神?/P
墨畫瞳孔更加深邃,眼底一片漆黑,漆黑之上又有白色天機紋路交織,向四周看去。/P
可血霧籠罩著一切,遮掩著天機,吞噬著因果。/P
血色漁村陰森孤寂,裡麵朦朧一片,根本不知有些什麼。/P
“要不要去深處看看?”/P
墨畫心神仿佛受到吸引,剛一邁步,忽而心底一悸,猛然警醒。/P
“不對。”/P
墨畫目光一沉。/P
“有什麼東西,在引誘我……”/P
不能去!/P
血霧朦朧,必有凶機,裡麵不知藏著什麼。/P
有沒有邪神的“神骸”?是什麼層級的神骸?/P
有沒有被邪神寄生的修士?有沒有邪神的信徒和爪牙,又有多少?都是什麼修為?/P
這些一概不知,自己孤身一人,決不能輕舉妄動。/P
更何況,自己隻是個築基小修士,該慫的時候就慫一點,也不丟人。/P
墨畫克製住自己的好奇心,一步一步,緩緩向小漁村外退去。/P
直到退出漁村,踏上村外的泥土,墨畫再定睛看去,就發現眼前的血霧已然消退。/P
夜幕之下,小漁村燈火點點,靜謐而安詳,沒有一點異狀。/P
墨畫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P
“這個漁村裡……到底發生了什麼?”/P
夜色還很深,墨畫卻不大敢邁步走進血異的黑暗之中了。/P
邪神應該還是可怕的。/P
修士的修道知識駁雜,神明的神道知識同樣高深。/P
黃山君那日說的神明的學問,墨畫懂了,但其實也沒有完全聽懂。/P
自己畢竟是個“人”,而非天生的“神明”,對神明的禁忌,知之甚少。/P
僅憑從黃山君口中聽到的隻言片語,就自以為能蔑視邪神,大殺四方,這才有些荒謬。/P
所以還是要謹慎。/P
不打無準備之仗。/P
墨畫點頭。/P
這是獵妖師狩獵妖獸的基本,同樣也是自己今後,狩獵邪神的第一準則。/P
墨畫爬到樹上,將小漁村儘收眼底,而後壓抑下心中的疑惑,開始閉目養神。/P
他的神識也沉入識海,一如既往地在道碑上練習陣法。/P
過江龍進了漁村,血霧朦朧,遮住了他的行跡。/P
可無論他做了什麼,肯定還會出來。/P
自己就守在村口,不愁等不到他。/P
墨畫耐心地等著。/P
可一直到了天亮,東方魚白,朝霞初綻,小漁村內,都不見過江龍的身影。/P
“奇怪了……”/P
墨畫嘀咕道。/P
他又仔細看了看小漁村。/P
此時天色漸明,自雲層綻開的日光,已經透過濕氣的霧水,照進了小漁村內。/P
漁村破舊,寒酸,但隨著天色破曉,新的一天來臨,一座座簡陋的屋子裡,卻漸漸泛出了生氣。/P
有修士起床,有漁修補網,有孩童玩鬨哭喊。/P
炊煙也嫋嫋升起。/P
這是一個貧窮但尋常的漁村。/P
全無昨夜血霧籠罩的詭異氣息。/P
墨畫沒貿然進村,還是隱身,蹲在大樹上,將小漁村漁修們生活的點點滴滴看在眼裡,看了許久,不由歎了口氣。/P
漁修的生活,真的挺辛苦的。/P
漁修也是散修,而無論到了哪裡,散修的生活,總是千篇一律。/P
就是費儘辛苦,拚命活著。/P
除活著以外,也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其他事了。/P
謀生尚不可得,更彆說長生了。/P
墨畫心中微酸。/P
而這小漁村中,除了普通漁修,也並沒有其他修士的蹤影,包括換了身皮,扮作粗獷大漢的“過江龍”。/P
“過江龍到底去了哪裡?”/P
墨畫心中困惑。/P
又等了半日,還是一點蹤跡沒發現,可轉眼已經到了中午了,漁村之中又飄起了炊煙。/P
底層散修大多都是體修,自小煉體,長大些做體力活,一般來說,中午要吃得飽一點,才有氣力謀生。/P
所以午飯吃得比早上要正式。/P
儘管吃得不算好,但家家戶戶,香味飄起來,聞著還是很誘人。/P
墨畫摸了摸肚子,有點餓了。/P
他眼睛一瞄,忽而一亮,發現了熟人,正是那日他幫忙畫了陣法,要邀請他回家做客的那個年長的漁修。/P
這漁修正在家中熬魚湯,一家七八人,熱熱鬨鬨地圍著。/P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P
自己剛好也可以問一些事情。/P
墨畫就從樹上蹦下來,趁四周無人,顯露出身形,大大方方地向小漁村裡走去。/P
過江龍沒見過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