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同意了,十傑也同意了,接下來就是公開計劃,獲取普通同學的認可。
這幾天是黑雲壓城城欲摧,雖然薙切薊到處慰問,也沒有什麼作為,但大家都知道這隻是他在做準備。新官上任,薙切薊既然以下克上趕走老總帥,總不會隻是為了延續老總帥的政策不變。
如果是延續政策,為什麼要以下克上?肯定是因為不滿才會以下克上,那麼必然要改變。隻是什麼時候改變,改成什麼樣子,他們不知道。
曆史的大勢和曆史的大事。
曆史大勢可以預測,因為大勢是根據規律運轉的,但具體的大事就無法預測了。
曆史的大勢就是我可以預測你今晚肯定得吃晚飯,但具體什麼時候吃、吃什麼、和誰吃就不知道了。畢竟大勢無法改變,大事卻可以乾涉,我預測你晚飯吃麵條,你可以改吃米飯,我預測你吃米飯,你就可以改吃餛飩……
就好像可以預測股市大漲,但具體哪一隻股會大漲就不知道了,操盤手無法控製整體股市的上漲和跌落,但可以控製具體的一兩隻。
所以大家可以預測薙切薊肯定要改變,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變,怎麼變。
既然要改變,大家可以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等待變化的到來。
這一天全校喇叭響起,集中三個年級所有學生開會。大家知道要來了,紛紛抱著忐忑的心去往操場。
之所以忐忑,是因為遠月學院可以隨時開除學生,讓學生退學。在場的學生雖然在老總帥的遊戲裡是合格的玩家,但在新遊戲裡就不一定了,所以擔心自己會被退學。
很快大家都就位了。
薙切薊登台,宣布道“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薙切薊。接下來我要說的話與我期待的理想、亦與遠月學院的改革內容有關係。我的改革有兩個大重點……”
果然出現了,大家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他們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少年看著講台上意氣風發的薙切薊,心想大小姐的父親,那個讓大小姐內心封閉起來的男人,他到底想要乾什麼?
接下來薙切薊就要宣布,說道“……首先是第一點學院內現存的烹飪課程、研究小組、研究會、同好會、社團這些自治運營的團體全部解散。”
此言一出大家都驚了。
而杜蘭隻是冷笑,心想本來十傑就在通過食戟慢慢蠶食各個社團,雖然速度慢,但這也是大趨勢,大家隻能接受。現在好了,薙切薊直接提出來,那他立刻就成了眾矢之的。大家不恨十傑,轉而恨他了。
十傑倒是可以坐享其成,把多出來的預算全部分了。
食戟蠶食的效率很慢,因為社團可以拒絕,畢竟他們也不傻。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還非要和十傑對抗。隻要不答應食戟,就可以拖延。
但薙切薊不給他們拖延的機會,直接全部解散,一個不留,把預算全部掌握在自己手裡。不亞於古代皇帝削藩。
但古代削藩可是風險極大的,一不小心就會遇到‘清君側’,到時候小命不保。
大家的表情都很憤恨,但薙切薊還是繼續演講“讓一切全部歸零,同時徹底廢除研究會和社團製度。日前十傑定期會議已經通過這次決議,通告從今天起依次送達各團體,請各位妥善處理。”
學生們怒氣衝衝,七嘴八舌地說道“社團活動是學校傳統,你憑什麼廢除?沒有了社團,我們怎麼研究料理?你這個決定是對學院曆史的侮辱!”有人高喊祖宗之法不可變,大家不同意削藩。
這種聲音完全是預料之內,薙切薊繼續說道“關於如何研究料理,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二點內容,我將會組建新的‘中樞美食機構’,以總帥和十傑為最重要的核心,召集由我們精心挑選的學生組成探索美食荒野的精銳小分隊,一起研究美味的料理。”
杜蘭心想想法很好,那麼怎麼選擇人才就是個問題了。要是選擇人才的權利在十傑手裡,到時候總帥也就是個傀儡而已。很多人的理想都很不錯,可實踐是個大問題。
“以後你們要做什麼料理全部由‘中樞美食機構’的成員做決定,從今天以後你們再也不用創造料理了,誰敢違抗就必須離開學校……”
大家都怒了,先是削藩,然後是閉關鎖國,誰要接受這種不講禮的決定?
先拿走他們的預算,還不允許自由製作美食?這不是要鎖死他們的未來?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不甘,都想要反抗。就算對方威脅讓自己退學,也要反抗。
當然薙切薊也知道一味的封鎖隻會換來無數的反對,如此一來,他不可能管理好學院。於是接下來他要說的就是第二點了,說道“你們誤解了,之前的製度才是不合理的,以實力至上為借口,完全放棄吊車尾的學生,絲毫不顧及料理人的個性差異、成長速度,一味地退學,難道你們不覺得不講道理麼?從現在開始,全部的烹飪課程都將成為中樞美食機構傳授菜單的場所,無論是誰都可以平等地享受十傑的技術。換而言之,十傑的技術、創意、食譜將會分享給在場的所有人,你們都有機會學會十傑的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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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剛才還群青激發的學生頓時分裂為了兩部分,一部分認為要反抗,一部分認為新製度似乎也有可取之處。
畢竟原來的製度動不動就要退學,確實是不顧及料理人的差異。比如田所惠,如果沒有少年的協助,她在第一堂課就要退學了,後麵也沒機會快速成長成為一年級中堅力量。
由此可見,在被退學的學生中也有潛在的好廚師,但因為淘汰機製,還沒有發揮的機會,就被淘汰了。
一些吊車尾的學生自然歡迎這種新規定,他們不用去探索,相反就不會被探索淘汰。
薙切薊說道“我的理想是停止那些毫無意義的內耗的世界,不必要的退學、不必要的競爭、不必要的篩選都全部廢除,你們將擺脫這些束縛獲得自由。各位同學請仔細聽好,你們不是棄石。”
在開學的時候,老總帥可是說了大部分學生就是石頭,隻是為了打磨少數的美玉,最終能選出來的優中選優的美玉。
“這就是第二點,你們是構建遠月未來的寶貴戰鬥力,我們一起朝著變革這個國家的料理界前進吧。”
大家都想做美玉,不想做棄石,可是大家也知道大部分人都是要被淘汰的。如果現在不被淘汰,似乎也不錯。
杜蘭隻是笑笑,不被淘汰,最後也是回家繼承家產,難道留在學校裡就能掌控美食財閥的資源了?
美食財閥的資源是有限的,以前的淘汰確實殘酷,但難道是因為老院長不懂收買人心麼?不,他懂。但他為什麼不這麼做?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到。美食財閥能接受的人才也是有限的,隻能優中選優,大部分學生就隻能回家繼承財產,隻有少數人能加入美食財閥。
就好像以前的私塾,在鄉下讀私塾,大部分學生都是回家繼續做地主,隻有少數學生會被推薦到大城市的貴族家庭繼續學習。不是私塾老師不想多推薦人,而是貴族家庭也養不起那麼多人。
薙切薊看似不淘汰學生,但其實美食財閥能接受的也就是中樞美食機構的核心成員,至於其他畢業生還是回去繼承家產。
表麵上雖然改變了,但本質上沒有改變。不過對於吊車尾的學生,留在學校裡或許還有機會,如果退學就徹底沒有機會了,這也是一種可能性,所以大家還是願意接受的。
但這還是競爭,是薙切薊認為的‘必要的競爭’。到底什麼是不必要的競爭,什麼是必要的競爭?凡是舊製度的競爭就是不必要的,凡是新製度的競爭都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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