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犯罪這個概念其實是很模糊的,而且還是相對的,先知係統竟然敢承認集體犯罪,那以後它的計算量可就大了。
同時係統也為自己的滅亡埋下了伏筆,因為作為免罪體質,沒人可以審判他們。但一旦有集體犯罪的概念,他們的所作所為就是原罪了,本來的免罪也失去了意義。
簡單來說就是犯罪的定義被擴大了,原本不是犯罪的行為現在也是犯罪了,而且個人的犯罪指數已經不是唯一的標準。
用杜蘭的話來說就是自尋死路。
不過要關掉先知係統現在還不行,因為現在認為係統有罪的人還太少。但鹿矛圍桐鬥相信常守朱卻的法治精神最後會代替係統,成為真正的統治者,而係統最多就是個助手。
鹿矛圍桐鬥心中理想的世界是法治精神為領導,先知係統最多就是個宰相。
杜蘭卻表示這根本不可能實現,作為一個特殊的‘人’,鹿矛圍桐鬥能有一個為人類操心的心是好的,奈何他依舊將理想寄托在個例之上。
常守朱是特例,古今曆史上也隻有少數,無君無父這點完全違背人作為社會生物的心理。所以雖然可貴,但不可重複。
不能期待每個人都成為常守朱,真要這樣的話,還不如讓杜蘭把人類變成機器人呢。
最終把希望寄托在個例身上,可謂是巨大的失敗。
“首先不可能人人都成為常守朱,幾百年出一個都算是運氣了。”杜蘭說道:“而一個常守朱雖然可以影響世界,但隻能是給出一個目標,而不是一種標準。”
人人都知道目標是好的,但幾乎沒人能達到目標,但不能苛求這些達不到目標的人,正因為目標不容易達到,才顯得常守朱的偉大。
要是常守朱的目標這麼容易達成,彆人也就不會以她為目標了。
“所謂的目標就是一種難以達成的理想,看似每個人都能做到,但事實上幾百萬個人中有一個能做到已經是了不起了。所以你太樂觀,法治精神不可能深入每個人的內心,反而會適得其反。”杜蘭說道:“真正能改變世界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開發生產力,順便推廣一下法治。你如果奢求依靠法治精神就能世界大同就錯了,因為隻要存在有限資源的分配,就注定會發生貧富差距,注定會出現有罪和無罪的區彆。這個國家現在依靠壓榨高指數的潛在犯維持穩定,但這種穩定和以前的奴隸製度,種姓製度並沒有什麼差彆。這一切雖然是由先知係統執行,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先知係統隻是分配係統,而不是開發生產力的係統。是你們需要先知係統,因為目前你們找不到更好的分配辦法。”“而我卻一直在提醒你們不要忘記技術的發展,可惜你們最終還是走向了滿足現狀的歧路,不過沒關係我會繼續推動生產力,到時候關閉先知係統的不會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而是代表先進生產力的電子人。”
先知係統害怕義體技術推廣出去,就是擔心人類進步,人類進步了,先知係統就淘汰了。隻有人類維持現狀,係統才有用武之地。
常守朱當然也承認現在大家都需要係統,不然她也不會保密。她很清楚杜蘭說的都是對的,正是因為先知係統無情地將人分為三六九等,這個社會才會安定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