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蒂發現這段時間父母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冷暴力了,感情好像好了不少,原本他還擔心父母會離婚呢,現在看來不用擔心了。當然他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呢?
老人,大人,孩子都有心事,十四歲的孩子也是如此,煩惱是伴隨著整個人生,便是所謂的‘人生長恨水長東’。
人的憂愁那是源源不斷,根本不能斷絕。
然而這一家子都不過是憂生,而杜蘭則是憂世。憂生還是憂世,簡單理解就是憂慮個人的人生和前途,還是憂慮世道和社稷。
杜蘭生長的環境就不一樣,從古自今的官方思想就是推崇憂世高於憂生,雖然這兩者並沒有優劣之分,但官方認為憂世要比憂生更廣博,所以讀書人作詩要言誌,心中要不能忘記江山社稷。
之後又有詞,一開始填詞隻是小道,隻是讀書人的消遣,不登大雅之堂,根本比不上詩。但後來詞的數量越來越多,優秀的詞也越來越多,於是想要為詞正名的文人也將詞作為憂世的一種表達。
由此可以看出,在杜蘭生長的環境中,憂世才是真正的主流,讀書人就算吃不上飯也不能忘記江山社稷,也要時刻準備為社稷獻身。而一種作品想要得到官方的認同,那就必須有濟世情懷,若隻是憂生,那麼必然難登大雅之堂。
但憂生作品往往更能與個人引發共鳴,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救世的機會,但每個人都要過完自己的人生,事業和愛情也是憂生作品的永恒話題。而憂生作品又分為個人境界和普世境界,個人境界局限於感歎個人的遭遇,而普世境界則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地道出了普世價值,不局限於某個具體的人,不管時代和空間的變化,隻要是人就都能有機會感受到。
瑞克一家子現在都是憂生,憂慮各有不同,孩子憂慮青春期,大人憂慮事業,老人則憂慮過去種種。
杜蘭用憂世的準繩去要求這家人,要求他們要胸懷宇宙,要努力去實現價值。在杜蘭看來兩者並不衝突,畢竟他一直以來受到的教育就是‘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隻要有能力就要時刻準備著承擔天降大任。
可瑞克顯然並沒有這樣的教育環境,在他看來個人人生和江山社稷是不可兼得的,自己才華再出色那也是自己的,與彆人無關,自己如果不願意施展,彆人也不能強迫。
杜蘭想要讓瑞克產生改變,但瑞克不想改變。杜蘭的一係列行為,反而讓瑞克越發搞不懂杜蘭為什麼這麼想改變,杜蘭身上那種扭曲的責任感也太多餘了,這個宇宙沒了誰都能繼續運轉,為什麼杜蘭要這麼正經,他這樣活得有意思麼?
當然有意思,因為瑞克不會反省,所以他不會發現現在他針對傑瑞的樣子像極了杜蘭針對他自己。
瑞克不喜歡身邊的人反對他,不喜歡有人不同意虛無的逃避主義,所以他千方百計想要矯正傑瑞。而杜蘭看不慣瑞克的享樂,認為瑞克是浪費才華,所以杜蘭也想矯正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