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的教育對譚雅來說很難接受,因為她可是一個穿越者,穿越之前的世界觀已經被塑造了,那就是在一個階級的社會中依靠規則來武裝自己,找到自己的位置執行上麵的命令,可以不帶一絲感情地碾壓下層的職工。
其實完成職務的任務去裁員也不是錯事,但不近人情並且認為規則是對的,這就是錯了。譚雅就是一個從不懷疑規則的人,她會冷冰冰地告訴被開除的人這是因為自己不努力,她永遠把自己當成是規則的一部分,認為自己和被開除的員工並不是一類人,她是有價值的,而被開除的人是沒有價值的。
同樣在軍隊,譚雅可以依靠軍規去欺壓軍銜比自己低的人,在軍營裡建立自己的威望,並且在作戰的時候不管什麼命令她都會去執行,從不思考這個命令要求的戰略目標是不是合理,是不是應該這麼做。
通過執行命令把自己和規則綁定,並認為自己可以通過規則盛氣淩人,無視規則的不合理性。這是譚雅過去幾十年時間裡所做的事情,可以說是她的信條了,哪怕上輩子的經曆已經證明她錯了,卻依舊沒有悔改。
上輩子,譚雅就是被裁員員工報複推下站台的。
譚雅是規則的執行者,或者說是規則的打手,連製定者都不是,卻被人報複隻能說她做人確實失敗。可惜第二次機會,她還是重複上輩子的錯誤。
在監獄裡,譚雅被要求學習各種平等的交流,並且去批判舊帝國規則的不公平,以及批判軍隊內部的落後規則,比如體罰打罵之類的規矩。
譚雅卻很難說這些就錯了,至少她認為這些規則是對的。弱肉強食,隻要規則被明確執行,那麼強者上位弱者下位是理所應當的。規則的存在就是為了製定秩序,就好像在軍隊中,下級就應該無條件服從上級,哪怕是去執行必死的任務,隻有這樣軍隊戰鬥力才會強悍,為了變強體罰打罵這些手段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對規則的依賴讓譚雅難以適應改造。
“明明還是個孩子,卻成為了頑固份子。”獄長這麼評價譚雅。
杜蘭微笑點頭,他自然知道穿越者的特點,就是很難被改變,不多穿越幾次是不會懂的,就不會放下自己的習慣。
“可以理解,一個孩子卻成為已經成為了少尉,肯定是已經被洗腦了。讓我去見見她。”
獄長點頭,親自帶杜蘭來到了譚雅的牢房前。
牢房還是很寬敞的,都是單人間。
當譚雅見到自己的小學老師的時候,她很驚訝,表情寫滿了意外。
“驚喜。”杜蘭說道。
有驚無喜,譚雅想起來了,現在帝國搞得這一套不就是赤色分子搞的麼,現在杜蘭出現更是證明了這點。帝國已經被赤化了,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因為譚雅穿越前就總是看赤色帝國的新聞,新聞中那是水深火熱。
譚雅之所以能從自己國家到異世界帝國無縫切換,完全是因為兩個地方的規則都是貴族世襲製度,所以她完全不排斥異世界,甚至很容易就為自己找到了一個位置,用自己上輩子累積的經驗來繼續自己的新人生。
可如果帝國被赤化,那麼譚雅所熟悉的一切都會崩塌,她就會無所依仗,無所依靠,就會手足無措,找不到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