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他朝靜室走去。
咚咚,敲了兩下門。
“莊靜老師,我來了。”他推門進去。
“出去!”莊靜急忙喝道。
顧然趕緊關上門,心臟狂跳,腦海中畫麵翻滾,襯衫、黑色文胸、雪白的肌膚。
“靜姨,我......”開了口才想起,靜室隔音,他喊了莊靜也聽不見。
顧然看向辦公椅上的女人,女人拿著手機,正一臉微笑地欣賞手機畫麵。
“你是誰”顧然走過去。
女人抬頭看他一眼,不以為然地笑道:“好凶啊。”
她把手機音量放大,莊靜的‘出去!’,再次在辦公室響起。
顧然臉色陰沉得如外麵的雨雲,他伸手去拿手機,並不快,但意誌堅決。
女人也不避讓,將手機遞給他。
她看著顧然刪除視頻,笑吟吟地問:“看見什麼了都看見了好不好看她可是你的上司,還是美少婦,說不定,你們因此發展出一段.....”
顧然看向她。
女人雙手一攤,身體往後躺下去,靠在椅子上。
女人用的蘋果手機,顧然不會用,刪除視頻之後,找了一下才看見‘最近刪除’,點進去需要人臉識彆。
“打開。”他把手機遞給對方。
“嗯。”女人躺著沒動,隻是微微抬臉,做出一副把臉遞上來的姿態。
顧然盯著她兩秒,用手機去掃,女人忽然把眼睛閉上,手機震動兩下,彈出‘未能識彆麵孔’。
“哈哈哈”女人笑了,開心得轉動辦公椅。
顧然心中湧起怒火,怒火自然而然地化為暴力衝動。
他心中默數:一、二、三、四、五、六......
怒氣得到控製,顧然冷聲道:“打開。”
女人睜開眼,沒看手機,盯著顧然瞧,但手機還是打開了。
顧然刪掉視頻,把手機往桌上一放,頭也不回地坐在沙發上,腦海裡斟酌著道歉的詞句。
等了一會兒,莊靜依然沒出來。
“你一直在,她一直不出來哦,”女人擅自拿起莊靜辦公桌上的相框,“一般這種事發生之後,要給彼此一點時間。”
顧然看向她,心中惱怒,偏偏又覺得她說得有理。
他在這裡,隻會讓莊靜尷尬,這件事最好的處理方式,不是道歉,而是當做沒發生。
顧然起身離去,將檢討書留給秘書,麻煩她轉交給莊靜。
辦公室內,長發黑裙女人左手拿著相框,打量照片裡的男孩,目光輕描淡寫。
“給你占了便宜還敢凶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狠話,她卻滿臉笑容,曲指在男孩的額頭打了一下。
靜室門打開,換好衣服的莊靜走出來,她左右看了一眼,發現顧然不在,明顯鬆了一口氣。
隨即,她看見自己辦公椅上的女孩。
莊靜臉上微怒,又變成無奈,最後苦笑道:“你又調皮!”
“靜姨,你老公死了多少年了,我看這小子挺好的,很俊。”女孩放下相框,笑嘻嘻地說。
莊靜笑道:“你要不要我給你介紹”
“好啊。”女孩身體再次往後一靠,修長的左腿自然而然地搭在右腿上,“靜姨,說好了,把他介紹給我,不準蘇晴插手。”
“和小晴什麼關係”莊靜不解。
“嗯”女孩也不解,她目光瞥向那個相框,“他們兩個不是青梅竹馬”
“他們倆就見過這一次,這次見麵都沒認出對方,你說是不是”莊靜好笑道。
“切,沒意思。不過,靜姨,你還是把他介紹給我,我還要找他報仇。”
“換一個。”莊靜說,“他是新人,治不了你的輕躁狂。”
“我這病能治嗎”女孩冷笑,“靜姨,你是擔心他得罪我,被我收拾是不是看來你真喜歡這小子。”
莊靜很無奈,對發病的輕躁狂她沒辦法,何況對方身份特殊。
但女孩說中了一點,她是擔心顧然得罪眼前的女孩。
“我讓蘇晴負責接待你,對外,就說你們兩人是好友,這點也是你父母的希望。”莊靜說。
女孩想了想,嫣然笑道:“好啊,我就和小晴玩一玩!”
顧然在走廊上,盯著窗外的雨,紓解內心的怒氣與衝動。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竟然開這種沒有底線的玩笑!
他儘量放空思緒,忽然看見趙文傑父親在暴雨中跑向自己的車。
車子遲遲沒有發動。
趙文傑的父親在車內想什麼幸福了大半輩子的家庭,忽然一天崩潰。
“嗯”顧然留意到趙文傑父親斜對麵的一輛車。
暴雨中,像是一隻蹲伏的美獸,精美得如藝術品,存在感十足。
這輛車他認識,上周三的高速隧道、上周六在海城的街道,都看見它在超速行駛。
每次他都會‘嘭’一聲為她送上祝福。
此時在停車場,也蠻橫地占據兩個車位,不是那種不會停車的占據,而是直截了當地插入。
是那個女人的
顧然想了想,給蘇晴發消息。
【顧然:晴姐,忙不忙,問你一個問題】
【蘇晴:問】
【顧然: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把汽車輪胎的氣全放了,會不會有危險】
【蘇晴:】
顧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顧然:不是放你的氣!】
【蘇晴:如果,我也是說如果,我的輪胎沒氣了,你吹給我吹起來。另外,彆人的輪胎最好也彆放,除非你不是人。】
【顧然:彆人亂停車呢這時候該怎麼懲治對方】
【蘇晴:看附近有沒有路障石頭墩子,搬過來賭它!】
有的。
{靜海心理療養所}有大理石圓形路障石,防止來客亂開車,開進醫生護士病人活動的區域。
雖然在下雨,但顧然毅然決然決定出手。
他借了蘋果臉可愛護士的雨披,搬了石頭,堵在豪車邊上。
不管是不是那個女人的,反正這輛車亂停,堵它絕不冤枉它!
對麵,還沒走的趙文傑父親看見了,打傘從車上下來,問:“顧大夫,你做什麼”
“這車亂停,我收拾它!”
趙文傑父親頓了一下,試著問:“我幫你”
“不用不用,你走吧,你兒子我一定給你治好!”顧然又去搬第二塊石頭。
趙文傑父親望著他遠去,很想讓他多注意自己的精神狀態。
遠處,辦公區,莊靜正準備送女孩離開。
女孩忽然停下,望著走廊窗外,莊靜也看過去。
“靜姨,”女孩笑道,“你招的保安很負責啊。”
“保安隻是做自己該做的,你彆亂來。”莊靜警告道。
“我不會亂來,你放心。”女孩湊近玻璃,看著雨簾中的人,想知道這個保安長什麼樣。
莊靜卻知道這女孩的危險。
“傾顏!”她伸手去抓住女孩,想把她拉離窗戶。
“咦”女孩忽然笑起來,“原來是你這個壞孩子。”
她曲指在玻璃上輕輕一彈。
莊靜看向窗外,“保安”已經堵完車,正跑向辦公區,離兩人越來越近,隔著雨幕,她都能看清那張臉。
顧然!
“靜姨,”何傾顏笑道,“去找這個人,我要讓他把石頭搬開——自己堵的,自己搬開,到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想得美!”莊靜拒絕,“老老實實交罰款,然後我讓保安給你挪開,不然你今天就待在這兒,晚上跟我一起回家,哪兒也彆去。”
完了,她還補充道:“你父母已經把你完全交給我,你要不聽話,我讓女護士給你上約束帶。”
“好啊,我和你一起回家,我看你們能堵我多久。我去找蘇晴玩。”
莊靜還沒來得及反應,何傾顏已經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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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八月八日,周二,遇見一個女瘋子!
我搬石頭堵她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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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日記》:今天見了趙文傑的父親,在他的口中,趙文傑對家庭成員近乎無條件的遷就。
可到底是遷就,還是無所謂
我不下結論,但想繼續追尋這個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