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曉卿】
【好感度:0】
【對顧然的看法:女兒的醫生】
顧然怎麼也想不到的好感度,比已經對他告白的謝惜雅還要高,以至於他都停住了腳步。
“顧醫生?”
顧然回神看去,美少女媽媽正疑惑而不滿地望著他,聲音儘管動聽,卻很冷列。
任何人都不會從中感受到善意,更彆說親近。
所以顧然懷疑【丘比特之箭】出錯了。
同樣是超心理學的【大魔法】,對莊靜、陳珂不是也沒用嗎?沒有道理【丘比特之箭】能百分百有效。
“不好意思,剛才在想謝惜雅的事情。”顧然也不算說謊。
他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下去:“這周謝惜雅的病情有了明顯改善.”
兩人進入諮詢室,坐定之後,悠哉小姐端來茶水。
顧然說明謝惜雅這周的情況。
美少女媽媽認真傾聽,等顧然說完,她問:“惜雅什麼時候能出院?”
“暫時不行。”
“你不是說,差不多好了嗎?”
“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她的精神壓力確實快消失了,但給她造成精神壓力的環境還在。”
“你是說我?”美少女媽媽問。
“您已經好了很多了。”
美少女媽媽蹙眉,顧然一副她也是病人的語氣。
顧然繼續道:“以防萬一,我的建議是等到謝惜雅自己願意回去的時候再出院,當然,最遲不超過一年,也就是高考結束後,不管她願不願意,我想‘出院’對她來說都是更好的選擇。”
“一年。”美少女媽媽沉吟。
顧然想了想,忽然提議:“您今晚要不要和謝惜雅見一麵嗎?”
“之前不是說不可以嗎?”
“您可以更相信我們{靜海}的專業水平。”
雖然沒有【黑龍夢】,進展不會這麼快,但【黑龍夢】難道就不是{靜海}的實力了嗎?
他顧然可是徹徹底底、裡裡外外的{靜海}人。
就算沒有【黑龍夢】,謝惜雅的心理障礙其實已經在蘇晴的自然療法下,得到了緩解——在顧然燒掉謝惜雅的蛛衣之前,她在海麵告白的時候,主動解開了襯衫扣子。
那個時候,她已經開始有自己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
“惜雅她願意嗎?”美少女媽媽第一次用遲疑的語氣說話。
“在醫院哪有管病人願不願意的,都要聽醫生的,我們做的任何安排,哪怕違背她本人的意願,也是為了她好,讓她更好地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顧醫生,這句話我不讚成。”悠哉小姐反對。
醫生護士是平等的,護士長甚至能和蘇晴平起平坐。
下一刻,悠哉小姐又困惑道:“不過,這句話我好像在哪兒聽誰說過。”
“是不是王佳佳和你說的?”顧然問。
“.好像是。”悠哉小姐回憶道
“王佳佳是聽齊女士說的。”顧然向悠哉小姐介紹這句話名言的創始者——美少女媽媽。
悠哉小姐看了一眼美少女媽媽,道:“不管是醫生,還是家長,覺得自己為了孩子好,就完全忽視孩子意願的做法,我都反對。”
“我和齊女士是兩個人,你是一個人,所以你的意見暫且不論是否是否重要,如果我們是麵試官,麵試者的看法和你一樣,她會被淘汰,這才是現實。”
“顧醫生你說的沒錯,但不對。”悠哉小姐說。
“哪裡不對?”
“意見被尊重不是因為人數的多少,而是因為發表意見的是人,除非事前約定,大家一起投票,要不然,每個人都有權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被社會淘汰也無所謂?”顧然問。
“如果自己想做的事情,確實比‘被社會接納’更重要,那也沒辦法。”悠哉小姐道。
顧然看向美少女媽媽:“您覺得呢?”
“我覺得你有話就可以直說。”美少女媽媽冷眼看著他。
“怎麼說呢,”顧然有些不好意思,“我雖然是正兒八經的醫生,但您不是正兒八經的病人,有些話不敢直說……”
“不敢?”悠哉小姐疑惑。
“超我比較強大,用一般人的語言來表達,就是道德高尚,所以沒辦法做一些不尊老愛幼的事情——齊女士可以做我媽媽了。”
美少女媽媽看著顧然。
為了防止被舉報,顧然解釋:“齊女士,其實我是在試探您,看您是否能忍受不同的意見,今晚謝惜雅可能說一些讓您惱火的事情。”
美少女媽媽沒有糾結他的事情。
她稍作沉吟,問:“伱知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顧然能想到隻有‘謝惜雅喜歡顧然’這件事。
暫且不提謝惜雅會不會說這件事,就算會,這種事也不該他開口。
“不知道,但我想肯定與您的想法不一致——今天的諮詢就這些,接下來要麻煩您監督謝惜雅新房間的布置。”
諮詢結束後,距離謝惜雅放學還有一會兒的功夫,顧然自己被陳珂叫過去,參與李笑野的提取才華計劃。
0,謝惜雅的新房間。
悠哉小姐給美少女媽媽拿了一瓶依雲礦泉水。
“謝謝。”美少女媽媽接過。
“齊女士,”悠哉小姐壓低聲音,避開整理房間的護工,“我在諮詢室說的話,都是顧醫生讓我說的。”
美少女媽媽微微一笑。
悠哉小姐又道:“這也是顧醫生讓我和您說的。”
美少女媽媽點點頭:“我知道你們的心意,主要是為了治療,不會怪你們。”
悠哉小姐笑了一下,微微欠身,離開了房間。
齊曉卿擰開瓶蓋,抿了一口礦泉水。
此時的0,李笑野的新房間內。
“‘我感覺很不自在,就跟剛扒了窮人口袋似的。’”顧然讀著美文,這是雷蒙德·錢德勒的。
陳珂輕輕揮舞雙手,像是樂團指揮。
跟著她起舞的,是李笑野的想象力。
任何人,隻需要讀一些漂亮的文章和書籍,都會被觸發想象力,忍不住思考些什麼。
李笑野的這種能力更強。
“現在,演奏結束。”陳珂柔聲說,“放下你的樂器,把它放回盒子裡,再把盒子輕輕合上。”
李笑野從肩上取下‘樂器’,放在身邊的盒子裡,再把盒子關上。
樂器、盒子,都不存在。
“可以退場了。”陳珂又說。
“這樣的治療到底有什麼用?”李笑野不解,好像剛才是在演戲,沒有被催眠。
陳珂沒有回答,轉而說:“最近我看了一些資料,藝術家的巔峰狀態因人而異,比如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六十年人生的最後幾年間,寫出了《群魔》和《卡拉馬佐夫兄弟》。
“多梅尼科·斯卡拉蒂一生創作了五百五十五首羽管鍵琴奏鳴曲,絕大部分是在五十七歲至六十二歲寫出的。
“或許你的靈感巔峰這才真正開始。”
“那不是當然嘛。”李笑野理所當然道,“我可是將來打算拒絕參加諾貝爾文學獎頒獎典禮的人,告訴西方,我們中國不需要外國的承認。”
“好!”顧然將文本夾在腋下,騰出雙手鼓掌。
“所以你們趕緊讓我出去,彆耽誤我為國爭光。”李笑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