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元會不會是更高次元的‘二次元’?
人生有沒有意義?
現實會不會是一場清醒夢?人類根本不存在?
對於這些問題,顧然從來不去深思。
首先,這些都是想不明白的問題;其次,就算現實也是一場夢又怎麼樣?難道要自暴自棄?難道感受到的幸福是假的?
其實格格也沒想,隻是精神世界生活在二次元的都這樣。
來到一樓,大廳亮著燈,海上烏雲的先頭部隊已經抵達{春山},開著的電視機裡正在播天氣預報,說南城依舊酷暑難消,建議居民減少外出。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顧醫生,你考慮一下。”正要去吃飯的李笑野說。
“嗯嗯。”顧然點頭。
蘇晴笑起來。
她和顧然聊天,顧然每次說些不切實際的話,比如說‘明天早上能不能早點過來洗衣服’,她也會回答‘嗯嗯’,然後還是和何傾顏一起去。
發了工資,但沒有買更多的洗衣機,她與何傾顏依然每天去顧然的房間洗。
那是顧然的房間。
有床,她害怕。
但是害怕嗎?吃早飯的時候,蘇晴思考這個問題,發現更多的是害羞。
如果顧然半夜翻窗來她的房間,她.應該不會讓他進來。
吃過早飯,陳珂說:“我就不回辦公室了,去陪陪胡茜。”
“嗯。”蘇晴點頭,“麻煩你了,我們訓練結束就過去。”
陳珂走了,走幾步,又快走起來,顯然很擔心胡茜的情況。
顧然回到辦公室,看到莊靜對《醫生日記》的批語,想了想,便拍照發給陳珂。
【顧然:彆急】
【陳珂:嗯,我知道了,謝謝。】
蘇晴也在忙碌,二組不慌不忙的隻有何傾顏,她坐在床邊,正對著大海畫畫。
顧然想和她聊一聊李笑野,便起身走過去,站在何傾顏與蘇晴中間的位置。
他看向何傾顏的畫,海港上空的灰色雲層鋪展,光芒有層次暈染烏雲,看起來不像是陽光,而像是不明飛行物的巨大照明。
顧然將視線投向窗外,現實中的光芒依然是很普通的自然現象。
“問你一個李笑野的問題。”他開口。
“我建議答應,你成為球長對我有利。”何傾顏勾勒烏雲,像是創說中的女神在編製雲彩。
“李笑野病好之後,會和李慧在一起嗎?”顧然問。
“不會。”何傾顏沒有思考。
“為什麼?”
蘇晴也好奇地看過來。
“因為李笑野愛她。”何傾顏換了一種色彩,“李笑野已經習慣交易,他認為自己現在的成就,是通過犧牲婚姻、犧牲家庭、犧牲娛樂時間獲得的,如果他得到愛情,那麼一定是用同樣重要的東西交換的——對他來說,唯一重要的隻有寫作天賦。”
“我負責過李笑野一段時間,”蘇晴語氣帶著回憶和沉吟,“他為了寫作,放棄朋友之間交往、放棄旅遊、娶的妻子也是哪怕出軌也能冷靜提出離婚的人。”
“這些性格,在他書裡的角色身上,我都看到過。”顧然點頭。
“其實在他的症狀還是幻臭,來住院來取材的時候,我就試圖用{自然療法},讓他改變‘交易’的固定思維。”蘇晴繼續道。
“這樣的人,”何傾顏略微貼近畫布,畫得更仔細,“治好了可惜,希望珂珂能順利‘取出才華’吧——好了。”
顧然再低頭去看何傾顏的畫,心裡微微悚然。
烏雲中不明飛行物似乎發現他了一樣。
定睛仔細看,以他毫無基礎的畫畫水平,沒發現此刻的畫,與交談之前有哪裡發生了改變,可烏雲的明暗層次,現在卻給他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好厲害!”他歎服。
“其實我也是交易類型。”何傾顏拍拍手站起身,“沒有靈感,就畫不出畫,讓我畫露絲我畫的還沒傑克好,可如果不穿衣服躺在那裡的是蘇晴或顧然你,全世界沒有人比我畫得好。”
“我們兩個都不會給你畫的。”顧然說。
“我畫過蘇晴哦。”
“什麼?!”
“穿了衣服。”蘇晴說。
“哦。”顧然淡淡地應了聲,“我大概也能猜到。”
“我偷拍過蘇晴,然後畫了。”
“什麼?!”
何傾顏看向蘇晴,對她說:“你覺不覺得,顧然很像尖叫雞之類的玩具,按一下,叫一下?”
“是挺好玩。”蘇晴也笑道。
我看我們乾脆在一起算了,反正你們聯合起來欺負很開心很熟練的樣子——顧然差點就這麼反擊蘇晴背叛了。
可有些玩笑不能開。
稍作休息,到了時間,三人前往院長辦公室。
莊靜不在辦公桌後麵,靜室的門關著。
“顧然,”何傾顏下巴對著靜室輕抬,“去敲門。”
“伱當我傻?”顧然絕不會上第二次當。
何傾顏笑起來,她當然也是想起與顧然的初見,那也是一個難得的非晴日,她把顧然騙進靜室。
隻是至今為止她還不知道顧然那天到底看到了什麼?
不會全看到了吧?
非同一般的精神係統,讓何傾顏麵對情況隻會感到興奮,不會有半點覺得這是不合適的感覺。
其實,對於五個人在一起這個提議,何傾顏自己也不分清楚,到底會是需要人壯膽,還是覺得好玩。
亦或者,用‘覺得好玩’來掩飾自己的擔心?
在這個過程中,她唯一能確定是自己心意,隻有喜歡顧然這一點。
沒能人理解,當她看到顧然下雨天搬石頭堵她的車時,她心中的興奮,就像迷失在侏羅紀的現代人遇見另一位現代人。
起初當然也有懷疑警惕,可內心渴望親近的衝動時時刻刻都有。
蘇晴敲響靜室門,然後輕輕擰開,門沒有被反鎖。
她看了眼裡麵的情況,才示意顧然、何傾顏一起進去。
莊靜麵對落地窗外的烏雲,盤膝坐在高出地麵一掌的地板上。
“靜姨,你要出家了嗎?”何傾顏故作好奇地笑道。
“我欲念強大,怎麼出家?”莊靜笑著起身,像是一朵蘭花在眼前舒展花瓣。
“欲念強大?”麵對長輩,何傾顏還算收斂,隻是曖昧地重複這個詞。
如果換做顧然、蘇晴、陳珂三人,不知道她會說出多麼不堪入耳的話語。
“你啊。”莊靜溺愛地笑罵。
開始訓練。
出了意外。
天色蔚藍,白雲悠悠,顧然站在鮮花盛開的山坡,護士AB站在他身後。
兩人戴燕尾帽,穿著裙子款的藍色護士服,都梳著兩條簡潔好看的麻花辮,麻花辮全都擱在胸部上。
“你好像沒有招收員工的權限?”蘇晴問顧然。
“.我什麼都不知道。”顧然說。
他這麼說,蘇晴當然選擇相信她。
她很清楚,她不問,顧然或許不會主動說,但她明確問了,顧然一定會說實話。
“你怎麼搶陳年的老婆啊?”說完,何傾顏抱著手臂,“越來越來勁了!”
和顧然在一起果然很有意思!
“怎麼回事?”莊靜問他們。
“靜姨,她們就是能讓時間重置的護士AB。”顧然解釋。
隻需這麼說,莊靜就明白,【忘記未來夢】的具體情況,顧然就像清點工資那麼仔細地寫了報告。
“怪物?”莊靜好奇。
“但我沒有【心牆】。”顧然不解。
“有的。”護士A說。
“當時就在手腕上,顧醫生。”護士B道。
“手腕上嗎?那個銀環?”
“嗯。”
“對。”
“那麼小?”何傾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