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拿起自己手背上的謝惜雅的手,將相機放在她手裡。
“你在說什麼?”顧然一臉不解。
謝惜雅舉起相機,拍下顧然此時的表情。
放下相機,她臉上帶著微笑:“顧然。”
“乾嘛?”她直呼其名,顧然也不客氣。
他不會妥協。
看格格隻穿內褲的照片是不小心對不起蘇晴,如果妥協,那是故意對不起蘇晴。
“沒關係。”謝惜雅露出無所謂的笑容。
在無所謂中有一種穩操勝券。
“我去洗澡了。”顧然起身離開沙發。
謝惜雅目送他離開客廳,她低頭看著鏡頭裡的顧然,拇指擦拭似的輕輕拂過。
“假如期待大海,就晚一點去看大海,看到海會失去海。”她輕聲呢喃,將顧然的照片刪除。
然後,將能公開的照片都發在臨時的旅遊群裡。
格格的美照,謝惜雅單獨發給她。
七老八十的時候,欣賞自己年輕時的身體,或許也是一種樂趣,一般人不會留下自己隻穿內褲的照片。
洗完澡,休息一陣,他們便按照何傾顏安排,開始坐夜間火車。
幾個小時後,又是深夜,他們來到奧地利的維也納。
“姐妹們,到奧地利了,這裡比德國熱一點,陽光很燦爛,注意防曬。”人煙稀少的維也納中央火車站,何傾顏宣布。
“我隻想睡覺。”格格坐在行李箱上,雙手捂著臉嘀咕。
“啊~~”陳珂也輕掩嘴唇,打了一個哈欠。
何傾顏掃視一圈,眾人都有些疲憊,可疲憊的美人們反而彆有一番趣味。
“怎麼連你也不行了?”她把目光集中在顧然身上。
“今天做手術,挨揍了。”
實情是,白天為了測試‘氣流’與【丘比特之箭】的關係,‘全神貫注’了好幾次。
“既然這樣,今晚的夜襲取消,早點休息,等天亮再攻打維也納!”
莊靜、嚴寒香之所以能容忍何傾顏的‘訓話’,是因為在等車,不然怎麼會讓她廢話?
終於住進酒店,再次洗澡之後,眾人早早地睡下。
顧然已經在白天找機會與莊靜暗示,所以入睡之後,他來到【心靈世界·怒放天堂】。
鮮花盛開的山坡,白雲悠悠,白雲中染了一絲灰色,正下著區域性的太陽雨。
“靜姨。”顧然擔憂地看向雨中的莊靜。
莊靜回頭對他微微一笑,走出太陽雨,她穿著睡衣,黑色長發微濕。
任何人看見現在的她,都會心滿意足地放下一切,安心入睡,覺得這一天彆無所求。
如果每天睡前都能有這樣的心情,那就是完美的一生。
但很難。
看一眼莊靜,能讓一天完美,可這不代表誰能每天晚上睡前看見莊靜,就能擁有完美的一生。
事實也已經證明。
“下雨不是壞事情。”莊靜微笑著對顧然說,“隻有陽光,不下雨,鮮花怎麼盛開呢?”
“您是因為趕路累了,還是因為‘李長晝’?”顧然問。
“兩者都有吧。”莊靜不是很在意。
對於偶爾的負麵情緒,她真的認為是好事,就像閉門苦學久了出去走走,或者走了很遠的路坐下來休息。
日常一點的話,就是久坐起來走兩步。
“說你的事情,怎麼了?是關於李長晝的嗎?”莊靜問。
“我也不確定,但應該和他有關。”顧然將自己看見氣流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研究和觀察,一一說出來。
“你白天忍住沒說是對的。”莊靜沉吟著,“德國短時間內不會把目光從我們身上收回去。”
“靜姨,那恐怖分子會不會也是一位【黑龍夢者】?”顧然猜測。
【黑龍夢者】比【清醒夢者】更深入夢境。
是否更高級,目前還不清楚副作用,所以不好說。
“就算是,也是另一種【黑龍夢】,和你不一樣,我看他更像阿秋上師,隻是阿秋上師的夢境裡是神話故事,那個人的夢裡隻有‘李長晝’。”
“如果能收服‘李長晝’就好了,有了他,什麼精神病都能治好吧。”顧然忍不住說。
莊靜忍不住輕輕一笑,她看向顧然,濡濕的黑發閃亮。
“有了他,彆說給人治精神病,自己能不能保持正常都是問題。”她笑道,“彆提他了,說回‘氣流’的事情——你認為它是【丘比特之箭】的升級?”
“嗯。”顧然點頭。
“試過其他超心理學了嗎?”
“沒。”
“試試,對我讀心。”莊靜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她立在鮮花中,隨意念誦幾句《三字經》,眼神平靜而隱藏智慧。
睡衣的領口開得恰到好處,凸顯身材優美的曲線,誘人卻又絲毫不暴露。
顧然對莊靜使用【讀心術】。
(看到什麼了?)
金色氣流像是被點燃後的香,飄出絲絲縷縷的金色霧氣,霧氣在莊靜頭頂變成一行字。
{希望小然不是被李長晝汙染}
這一行字還沒完全穩定,金色霧氣又是一變。
【寒香可以,為什麼我不行?又像夢裡一樣,再次錯過嗎?】
這一行字穩定下來,懸停在莊靜頭頂。
“怎麼樣?與之前相比,有變化嗎?”莊靜問。
“.有。”顧然做了一個吞咽唾液的動作,“氣流在您的頭頂變成一行字。”
“寫了什麼?”莊靜好奇。
顧然心跳加速,皮膚發緊。
“.‘希望小然不是被李長晝汙染’。”他說。
“看來不僅是【丘比特之箭】,【讀心術】也強化了,你過來,試試【大魔法】。”莊靜在鮮花叢中背對顧然坐下。
顧然看著莊靜的背影,她頭頂的金色霧氣文字緩緩消失,宛如隨風而逝的流沙。
‘什麼夢?錯過什麼?’他想。
顧然想到【北大夢】。
北大夢是【黑龍夢】?與十八歲的莊靜、嚴寒香一起上學、在北城四處遊蕩的日子,都是‘真的’?
那他和嚴寒香交往,與莊靜在冬夜.嘴唇相碰,都是‘真的’?
“小然?”莊靜回頭。
“靜姨,【大魔法】還是不要了?在夢境中,這些超心理學的力量本就更強,如果還被‘氣流’加強,我——”顧然沒說下去。
莊靜笑起來,剛想說‘也好’,放棄測試,可是她忽然想:換成嚴寒香,會怎麼做?
這就是兩人之間的不同吧?
也讓她們有了不同的命運。
如果【北大夢】是現實,現在嚴寒香或許過著幸福的生活,和四十二歲的顧然還像十八歲時一樣開心地過著每一天。